顾衍目光复杂,像是在质疑他哪来的底气跟自己谈身体健康。
“走了。”他没好气道。
车窗外,摩肩擦踵的行人步履匆匆。伴随着鸣笛声,整座城市仿佛在不经意间苏醒了过来。
“阿衍,我饿了。”
顾衍太阳穴跳了跳。
楚眠胳膊肘搭在窗边,单手支颐低声喃喃:“想吃好吃的。”
“好久没去东街的早茶馆,这个时间奶黄包应该刚刚出炉。他们家的芋头糕和蛋挞也都是招牌,还有杨枝甘露和芒果西米……”
“刺啦——!”
轮胎和地面摩擦,越野车在交警的指挥下调头朝东街驶去。
“还有什么?!”顾衍握在方向盘上的手青筋突起。
“给我一次性说完!”
等顾衍拎着十几包茶点,被店员亲自送出门时,本该坐在车上等他回来的青年早已不见人影。
“小伙子?”
楚眠缓缓睁开眼。
“你看是这地方不?”司机指指黑布隆冬的巷口,疑惑地问道。
“嗯,是这里。”
门脸不大的店面坐落在深不见底的巷尾。做旧的木门和墙壁巧妙地融合,直到走近才能看清。
推开木门就是截楼梯。
楼梯并不长,往下走十几个台阶就到了底。楚眠抬起手,曲起的指节还没碰到铁门,早早等在那头的人就迫不及待先一步拉开。
开门的男人西装革履,从鞋袜的选择再到精致的袖扣,无不彰显他对于细节的考究。
他不自觉地挑起嘴角,随后又略显刻意地抿起,像是不太习惯把情绪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
“好久不见,楚先生。”
“宫老板,早安。”
楚眠脸色苍白得让他忍不住有些担心,但每每青年造访都是以这副充满易碎感的姿态,像是想要在这里将自己彻底打碎后重铸。
他谨慎地保持着顾客与老板间该有的距离,没有多问。
“您先到屋里稍等。”
宫毅示意服务生带路,自己则落后半步跟在楚眠身后。
因为时间的缘故,大厅里往来的客人并不算多,但都惊讶于宫毅小心翼翼里带着讨好的态度。
大家面面相觑,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好奇。
“去叫安冽过来。”
“好的,老板。”
服务生退出休息室,紧闭的房门隔绝了外界探寻的视线。
这间休息室是宫毅专门为楚眠准备的,也是这家名叫宣泄的私人会所里唯一的专属空间,无论楚眠在还是不在都不允许他人使用。
“最近很忙吗?”宫毅倒了杯鲜榨的石榴汁放在青年手边。
“感觉有半个月没见。”
楚眠拿起玻璃杯,秋天正好是石榴的季节,果汁清爽甘甜,连细微的涩味都变成了加分项。
“嗯,在忙。”
青年的声音传到耳朵里带起股酥酥痒痒的麻刺感。宫毅移开看向他嘴唇的视线,玩笑道:“安冽天天跟我念叨你,真是不像话。”
他话音刚落,休息室的门就被从外面推开。身着制服的年轻男人快步走向楚眠,脸上满是藏不住的激动,看到宫毅后才有所收敛。
“老板。”
宫毅微微皱起眉:“安冽,记住你在这里扮演的角色。”
被当着楚眠的面训斥,安冽脸颊胀红却还是低下了头。
“是,老板。”
“楚先生,那我先出去了。”
“谢谢宫老板的果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