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兵朝嵇重看看,眼神问询,嵇重道:“你先别去了。”
很快,林太傅带着人走进屋,一眼便看到杵在榻前的嵇重,心头微震,不过之前嵇重就已经在府里神出鬼没过,他倒也不算太惊讶,只神色如常地抬手行礼:“下官见过世子。”
嵇重微微颔首:“让大夫给彦知看看。”
林太傅也心疼谢疏,离开后便叫醒了大夫,匆匆把人带过来,此时他顾不得客套,急忙请大夫坐下。
大夫对谢疏的病一筹莫展,只能施针缓解,将他从昏睡中唤醒,叫下人喂了些药。
一番折腾,天光大亮,大夫提着药箱离开,林太傅看着谢疏缓慢恢复血色的脸,于心不忍,但到底还是开了口:“彦知啊,你起来,去院子里接着跪。”
嵇重瞬间冷下脸,伸手将谢疏拦住:“不要去。”
谢疏抬眼,淡淡道:“此事与世子无关。”
嵇重见他执意要起,干脆将手掌按在他肩上。
谢疏动弹不得,抬起脸,眉头竖起来:“你——”
嵇重手按得紧,神色却并不霸道,甚至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低声劝道:“有我在,你用不着使苦肉计,一会儿太子来了,我向他陈述,绝不让你受半分委屈,你好好躺着。”
林太傅站起身,肃容道:“世子殿下的好意,下官替彦知心领了,可彦知毕竟是朝廷命官,不是世子的附庸,世子能护他一时,又岂能护他一世?”
嵇重反问:“为何不能?”
林太傅面有薄怒,只当他是胡搅蛮缠,正想再开口时,管家匆匆跑进来,大声喊道:“老爷,宫里来人了,快叫谢大人去接旨!”
林太傅敛起怒容:“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又对谢疏道:“事分两面,昨夜太子就说了,解除昌王叛乱危机,你功不可没,该有重赏,这回下旨,想必是要给你升官,你先在院子里跪着,我出去迎一下,就说你跪麻了,稍后就到,传旨官知道你和太子的情谊,定会过来这里探望。”
谢疏微微点头,随后朝嵇重看去,冷笑道:“当初李大人来议亲时,说我将来嫁入平王府,言行皆不受拘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怎么现在我与世子八字还没一撇,却连这点小事都不能做主了?难道平王府的承诺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嵇重掌心像是被烫到,急忙松手,懊恼道:“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