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这样吗?
那前世洛氏的造反,其中是不是也有隐情呢。
前世的真相只怕再也寻不到了。
但今生梁意就这么倒下了,是宴音没有想到的。
她是重生之人,在太子看来其父正当盛年,但她知道,宣武帝这年年底就会突然得不治的急病,溘然长逝。
听闻是深夜伏案,加上积年旧伤一并发作,下了猛药也救不回来了,梁意就是在次年春登基的。
“梓州,谁能定太子的罪?”宴音不是傻子,梁意造反,连逃走都来不及,肯定是有人提前发觉了。
她不自觉盯着姜负雪看,会是他吗?
迎着宴音的目光,姜负雪有些莞尔,他早说了,这娇儿的洞察力不一般。
“并未定下罪,只是我发现了太子的预谋,上书与陛下陈情,才保下了冯将军等人。”他承认了。
原来梁意今生不能像前世一样“立功”,就是因为多了一个姜负雪吗?
“能和我说说当日的情况吗?”她倚靠窗棂撑着脸。
梁意是如何倒台的,宴音极想知道。
姜负雪却纳开了怀抱:“到夫君这来,我慢慢给你讲。”
又来这招,宴音扭头继续向着窗外:“不愿说就算了。”
有细微的动静响起,她还没转过头,腰间很快多了一双手,将她扯入怀中搂着。
宴音想扒拉开他的手,平缓清越的声音已在头顶响起,将前日那惊心动魄的“造反”娓娓道来。
“我等发现了太子诬陷洛氏谋反,还将假证据出示与冯将军看,蒙骗冯将军在演武这日对广威军下杀手,如此一石二鸟,打杀将领,收编了广威军,又将冯将军拉上了船,若是造反不成,也能拉上冯将军一起掩盖住,退可攀扯广威军造反,得军功一件。”
梁意的算计倒是毒辣,想要空手套白狼,结果碰到个姜负雪,把自己喂进去了。
其实真如他所说的话,若没人拆穿,那梁意极有可能就成功了。
宴音不解:“那洛氏如何洗清谋反嫌疑,陛下又怎么信太子造反,和你们这些随同前去的官员没有关系?你们可都是亲信啊。”
“洛将军在太子到梓州的那日,已将兵符上交,快马送到了陛下的御案前。”也是姜负雪暗自敲打洛扶安的那日,“而我们,本就是梁意掩人耳目带去的,真正为他办事的从来不是我同莫子青。”
不错,前期梁意拿到洛氏造反证据到石逢春落网,姜负雪和莫子青都是被摒弃在梁意与冯知钧会面之外的,并没有参与什么。
且他有洛家作证,广威军又舍得把兵符呈上,在宣武帝眼里确实是再清白不过了。
只是这话姜负雪不会说,只浅言了一句:“圣上自有洞见。”
宴音有些不明白:“太子和姜家可算同气连枝,他倒下了,对姜家有什么好处呢?”
“我只是不愿生灵涂炭罢了,姜家一族的荣华抵不上百姓安居乐业。”他说这话时神采卓然,与天下读书人并无二致。
宴音听着,不知他是真心还是冠冕堂皇,另有所图。
“我们来做个交易怎么样?”她忽然说道。
姜负雪闻言,饶有兴致地扬眉:“夫人要和我交易什么?”
“我曾说过我记得前世之事,你可相信?”
姜负雪没有马上回答,使起长指轻撩她的下巴,如调弄猫儿,“我信不信,端看夫人和我说什么。”
她耐着下巴的痒意,说道:“我告知你将来会发生之事,你放我走,若你不信,我可先提一件作为佐证。”
宴音本想要一封和离书,但他们连拜堂都没有,根本不必这种东西,只需向天下陈明他们并未成为夫妻就是了。
“我要知道这些做什么?”他装笨起来。
“知道即将发生的事,可助你步步高升,早日手握权柄。”
“权势于我而言,抵不过夫人的半根手指。况且你说早日,意思是总会有权的,早晚亦无所谓也。”
“那我要是告诉你姜家会覆灭呢?”宴音故意说大话刺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