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芝忙去扶起她,拿帕子擦拭她满头的虚汗:“小姐,做噩梦了吗?”
宴音喘着气,眼前摇摇晃晃的,待清醒过来才发觉自己是在疾驰的马车上,她推着青芝的手着急说道:“白潜,快叫白潜来见我!”
青芝不明所以,但仍忙出去喊白潜,宴音才点起一盏琉璃灯,青年就已经出现在马车的前室:“有什么吩咐?”
“进来吧,”她说着回去端坐好。
白潜半跪在她面前,琉璃灯就挂在他背后的门角上,爱笑的青年此刻背着光,瞧不清神情。
两人之间有着不短的安静,宴音也不急着问话,只是静静地瞧他,心里想着怎样才能套出真话,而不是霍南疏提前交代给他的空话。
“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宴音冷声道。
白潜倏然一惊,但此际他低着头,没有露出一点痕迹,装傻道:“我不明白夫人的意思。”他喊她夫人,霍南疏的夫人。
“他走时是不是交代你,无论如何说他诸事安好?但我觉得我会信你的话吗,”宴音压着焦躁,缓缓道来,“我在苏州结识过一个行走江湖的姑娘叶红迢,我已经托她随时将盛京的消息告知于我,白潜,你们当我是傻子哄吗?”
白潜抬头说道:“非是要哄夫人,但主子弑君之事实在太过离奇,夫人就算知道也是徒增担心罢了,不如顺利地往梓州去。”
弑君?宴音猛然站起来,惊了白潜一下。
“这么大的事你也敢瞒着!”她的声音之大,引得马车外的青芝忍不住担心。
白潜看她这震惊发怒的神情,才知道自己被套了话,一时懊悔,又说道:“主子吉人自有天相,如今只是失踪,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他一定会回来的。”
这话其实不无道理,宴音眼睛快速地眨着,脑子一下子快速地转了起来,首先阿声一定不会弑君,这是诬陷,而其中定有姜负雪的作梗。宴音想到此人,恨得攥紧了拳头。
弑君的消息不知何时会传到云北,又会引起怎样一番动荡,但常山军为了抵御女真绝不能动。
阿声让她折道去梓州而不是云北,是不是就料到了有这么一天,她有了一些猜测,但这些猜测不管对不对,她都该做些准备。
说到底盛京已远,她回去只是耽误事罢了,必须去一趟梓州。她的笔迹和霍南疏的一脉相承,此刻正好仿造一封带去。
她动作很快,让白潜递近了琉璃盏,就着一点烛火写下了一封求救信,写好之后她将信纸塞入袖中。
暗夜中,一枚箭镞携着破空之声,直射往奔驰的马匹,长长的嘶鸣声伴随着马车的剧烈动荡,霜败终于追上了宴音一行人。
车中的人站立不稳,白潜反应迅速,抓着宴音从车窗翻了出去,滚落在路旁,远远就见几柄长刀映寒光朝他们而来。
宴音知道这是来抓自己的,此时若是犹豫,谁都走不了,她咬了咬牙不顾疼痛,将碧玉佛珠和书信塞到了白潜的怀中,快速说道:
“带去给洛纬,说霍将军带着广威军兵符来梓州要兵前去勤王,为免浪费时间,催洛纬先带兵来迎,快走!”
这一切都还只是她的猜测,但不管有没有,先骗他出来总是没错,到时候霍南疏真的逃出来了,也能节约一些时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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