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泰镇近日遭受巨大灾难,街头巷尾都在讨论那日天空出现的恐怖怪兽,有人说是通泰镇许久没有进行祈雨,惹得龙王震怒;有的人说是通泰镇的居民没去枯荣寺烧香拜佛,惹得佛祖不高兴;更有甚者将矛头指向通泰镇西北角的造梦宗,说自从谢惟远一行人来了之后,通泰镇就没太平过。
听到隔壁卖葱大婶八卦后,谢惟远狠狠地拍了下貔貅弹性十足的屁屁:“都说谣言止于智者,这通泰镇的居民都是大傻蛋!”
貔貅捂着还在颤动的屁屁,不敢有任何反抗。
章宪忙得足不点地,便将貔貅先放在谢惟远这里代为保管。
谢惟远早就对这个招财进宝的瑞兽垂涎已久,时不时地拍拍它滚圆的屁屁,甚至还想验证一下那个神秘的民间传说。
每当他要掀开貔貅的龙尾时,貔貅就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扰民,所以自始至终,谢惟远都无缘得见它尾巴下面的真相。
一日作案未遂后,谢惟远终于想起被遗忘的画皮妖。
他从乾坤袋中抽出瑟瑟发抖的画皮妖,银票上的墨迹已经脱落,浓浓的墨汁沉在纸面底部,粘稠的液体顺着纸张的尖角滴在地上。
空白的纸张上凭空画出一张艳红的嘴唇。
娇滴滴的女声响起:“仙长,仙长奴家错了。”
貔貅耸耸肩,这个莲娘真没出息。
谢惟远扬起手,作势要拍貔貅的屁屁,貔貅一溜烟躲进了沈碧的房间,它最近跟沈碧走得比较近,一人一兽无话不谈,当起了忘年交。
谢惟远:“除了你和小桃,谁还是你的同党?”
画皮妖在白纸上画出一个哭脸:“没了,没了,就奴家跟小桃。”
画皮妖依靠颜料绘制人面,最忌讳水源,谢惟远拾起手边的茶杯,慢慢移近画皮妖颤抖的白纸,说道:“真的?”
“真的,真的。”她还嫌不过瘾,又在脸上画出许多眼泪,那些墨汁又沿着纸张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绽开一朵朵墨花。
谢惟远眯起眼睛看着被污染的地板,刚铺上的实木地板,就这样被弄脏了。
画皮妖的眼睛顺着他的视线向下一瞟,吓得立马停止哭泣,画出一个弧度弯弯的笑容:“能擦掉,能擦掉。”
谢惟远趁貔貅不在,偷偷问画皮妖:“你是怎么跟貔貅混在一起的?”
画皮妖适时在纸上画出个耳朵,旁边的嘴巴发出声音:“仙长,不瞒您说,奴家最喜欢的便是化成银票,那日混入想混进当铺拿点银钱花,结果不小心被貔貅大人抓住……”
谢惟远沉默了,这一兽一妖真的是臭味相投。
“画皮妖,我本来想将你处置,”谢惟远抚了抚衣袖,“但看你也是被貔貅蛊惑。”
画皮妖激动得上下翻飞飘动。
“但,刑罚难免!”
谢惟远捏住画皮妖的一角,又拿出那枚传字玉简:“这玉简上面的传字阵法是你设置的?”
画皮妖的纸张对折了一下,表示承认,甚至翘了一个折角,说明她还有那么点骄傲。
谢惟远笑眯眯:“既然你这么厉害,你来当字幕吧。”
画皮妖:“?”
谢惟远不是跟她商量,这事她不答应也得答应。
他这不由分说地折起画皮妖,走出造梦宗小木屋。
屋前的空地上出现了一间较大的同款木屋,原本谢惟远想造一间犹如歌剧院般豪华气派的电影院,但现实让他不得不低头,手残如他只能搭成一个方盒。
谢惟远捏着画皮妖走进电影院,里面是一排排简陋的长木凳,也没有高低之分,木屋最里处的墙上挂着一匹巨大的幕布。
画皮妖画出一只眼睛,看着四周的场景,黑漆漆的屋里面只有一些木板和诡异的白布,心里不停地打鼓:这讨厌的道士到底要我干嘛。
虽然说之前换了四百两的银子,但接连几日的挥金如土让他有些捉襟见肘了,这室内的装修还得徐徐图之。
钱这个东西,真的不禁花。
谢惟远指着那个幕布说:“到时候电影播放的时候,你在这个幕布上幻化出电影里的台词就行了。”
画皮:“我听不懂。”
谢惟远知道这事必须事先排练过,现在魇兽还在睡觉,也不急于一时。
不过,他现在很好奇一件事情:“你跟那个贾方——”
画皮妖突然染红了纸张。
谢惟远脑中浮现上次在安素斋莲娘娇羞的样子。
他神色一凛,正经严肃:“那你为什么骗他钱。”
画皮妖哭唧唧:“奴家没骗他,奴家见他一表人才,便心生欢喜。”
谢惟远:“……”
没空理会无语的谢惟远,此时的画皮妖沉浸在与贾生美好的初遇里:“那时,我的绘画技巧还不成熟,他一点都不嫌弃我,还说要跟我生生世世……”
又重新听了一遍贾方和画皮妖的爱情故事,谢惟远被迫喂了一口过期狗粮。
为了提升员工的积极性,谢惟远给她画了个大饼:“那贾方目前在牢里服刑,要不这样,每个月我帮你带封信给他。”
画皮妖瞬间绷直了纸张,在空中剧烈颤抖:“真的,真的吗?”
谢惟远:“是的,不过你要做好字幕组的工作!”
画皮妖:“没问题!”
谢惟远解决完字幕问题后,将干净的电影院又重新打扫了一遍,出门时正巧遇见章宪。
房屋倒塌的善后工作让他焦头烂额。
章宪每日都要来造梦宗逼问貔貅的私房钱,说来奇怪,这貔貅的私房钱总像是海绵里的水,好似永远都挤不干净。
而章宪这逼债的能力,都能从石头上刮下一层油来。
在双方你来我往的争斗下,终于把重建房屋的银两凑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