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惟远捂着脸:“华掌门,我不是有意,我只是,我对你和魔尊,嗯,不感兴趣……”
华琏一副你就是想知道的表情。
谢惟远看着他那张通红的脸,愈发觉得自己是个窥探他人隐私的变态。
他又狠狠拍了下案桌,等贾生衣锦还乡,谢惟远一定要上门讨个说法。
想起远行的贾生,谢惟远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一个重要道具,他从怀中掏出那枚传字玉简。
这本书是贾生写的,那本原本的剧情他肯定知晓,作者本人肯定知道破解之法!
事不宜迟,谢惟远发送短讯。
谢惟远:[贾生,《一句话让魔尊怀孕十八次》到底写了什么!?]
等了许久,玉简都未曾亮起,也许贾生未将玉简带在身上。
谢惟远忍不住叹气,这一条重要的线索也断了。
一直在观察的华琏注意到他手中玉简,探出头,好奇问道:“造梦主,这玉简倒是新奇,从来是传音玉简,不曾见过传字玉简,若方便可赐我一观否?”
谢惟远刚想递给华琏,立即想起之前跟“玉梅”肉麻的对话,又缩回了手,不好意思地说道:“这,小小阵法,不值一提。”
华琏对阵法研究精深,此时见到谢惟远的态度,正色道:“造梦主,阵法之学,博大精深,再渺小的阵法,也有最伟大的用法。”
这话有些安慰了谢惟远的内心,他曾被洞玄派拒之门外,原因是心思不纯。
当时的谢惟远实在是愤愤不平。
不就是面试的时候,说自己学阵法是为了赚灵石吗?难道洞玄派卖阵法附产品的时候,不收钱吗?
如今听到华琏这番话,确实是给予谢惟远一些鼓励,他赞同:“华掌门,说得及是,再渺小的阵法也可以创造价值。”
华琏双目灼灼,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柄白玉金泥扇,“唰”地一下展开,笑道:“这正是我洞玄派的立宗之本。”
谢惟远激动地揉搓着魇兽,说:“在我治理下的造梦宗,也是以创造价值为宗门的理念。”
两人聊起“创造价值”这一话题,顿时有相见恨晚之感,在一旁的貔貅也不禁加入其中,从“财富创造的潜力与局限性”到“如何将利益由短期均衡发展到长期均衡”,一直不知疲惫地聊到了魔域…
越靠近魔域,天色愈浑浊,猩红的太阳挂在鬼爪般的树梢上,冰冷刺骨,毫无暖意。
一辆华美的马车行驶在羊肠小道上,谢惟远从车窗探出头,两侧零星远去的高大枯木宛如一个个瘦长鬼影,静静望着步入魔域的不速之客。
谢惟远迅速缩回脑袋,怪不得世人都害怕进入魔域,这地方也太吓人了!
他用尚且发抖的手又给自己倒了杯热茶,转头看着两只睡得歪头斜脑的灵兽,准备给它们塞个软乎乎的枕头。
“造梦主,你养的两只灵兽活泼可爱,想必平日里比耗费许多心血。”华琏赞道。
谢惟远有点惭愧,以前魇兽跟着自己经常吃不饱饭,现在日子好过了一些。
至于貔貅,是隶属于电影院的在编员工,对它照顾属于人道主义关怀。
他轻声说:“没有,没有,全靠它们自强。”
华琏饶有兴趣问道:“寻宝熊属实难见,魇兽更是古籍中才有记载的异兽,若非我此次遇到困境,也未曾想到世间竟有掌握梦境的灵兽。”
他稍微安静的面部又攀上红晕。
谢惟远听得背后汗毛直立,怕他问出那荒唐梦境的缘由,为避免华琏继续遐想,谢惟远连忙转移话题:“咳,没什么大不了的,梦谁都会做,不是很稀奇。”
华琏:“所谓梦想成真,如果有些梦境的事情真的会发生,那能控制梦境的造梦主能成天下霸主。”
他的眼里闪烁神异的神采,两颗漆黑的瞳孔镶嵌在尚且发红的脸皮上,有种莫名的诡异感。
谢惟远长眉一皱,面色深沉:“华掌门。”
华琏被他这般郑重其事的态度感染,不免挺直腰板,神色凛然。
谢惟远:“物质决定意识,意识是物质的反映。”
华琏:“?”
谢惟远叹气,跟修真界土著讲不通这个浅显的道理,他举起茶杯,递给华琏,下巴一抬,示意他往下看。
华琏不明所以,顺着他的意思看向尚有余温的茶水,澄绿的水底沉着几片舒展的茶叶。
谢惟远:“华掌门,如果你想,将这茶水烧沸,这茶水是不会热——”
手中的茶杯陡然变得滚烫,他一时握不住,整个杯子掉落在桌案上,瞬间摔得四分五裂,热水溅了谢惟远一身。
华琏姿势优雅地用白玉金泥扇挡住了溅起的热水。
这不小的动静让两只睡觉的灵兽都惊醒了。
两双朦胧的睡眼看着谢惟远。
谢惟远低头看着一片狼藉,沉默不语:“……”
华琏摇着被损坏的扇子:“让茶水变热,只需将御火诀打入茶杯底部便可。”
谢惟远纠正他的错误:“我说是,想!”
华琏神色真诚:“心随意动,道法自然。”
谢惟远随手一挥,将摔碎的杯子收到一旁,摇头叹道:“罢了,罢了。”
谈话间,听见外边车夫一声“吁——”。
马车停了。
车夫掀开门帘,堆笑道:“贵客们,再往前,我就不能去了。”
谢惟远越看他越眼熟:“你,是不是?”
车夫连忙用帘子遮住自己的脸,否认道:“不是,不是!”
谢惟远抱着两个灵兽下车,高大漆黑的城墙耸立在一行人面前。
城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魔族,正在检查过路人的令牌。
想起传说中魔族的描述,谢惟远仔细端详守门之人。
他皮肤略白,五官与寻常人并无两样,只不过额间上方长着一只尖尖的犄角。
“这传闻倒是不真,”谢惟远踮起脚尖,极目远眺,“我看他们要展示个漆黑的腰牌才能进步,这是什么东西?”
“自然是进入魔城的信物。”车夫从一旁窜出,捏着山羊胡眯眼道。
谢惟远斜着眼睛看他:“你有办法?”
车夫耸耸肩,衣袖底下露出的手指头不住摩挲。
谢惟远对着华琏使眼色,你出钱。
华琏掏出一把灵石:“随意。”
车夫毫不客气地全部取走,对二人一拱手,说道:“二位只往那进城队伍里站着,必会有人来找你们。“
说完,他就火急火燎地跑了,那背影好似有洪水猛兽追着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