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好?问什么好?
石观音的眉头都要皱起来了。
难不成还是问她什么时候重回中原,再被那个武功天下独步的女人折辱一顿?她可没有让自己受罪的癖好。
在时年那张见到她出现也没露出什么慌乱的脸上,压根看不出她到底是在抬出一个虚假的后台来压她,还是真是水母阴姬的徒弟。
可石观音这一犹豫,时年便很清楚,她赌对了。
起码现在她的小命保住了,而只要让她蒙混过关这么一次,她自然有办法让石观音除非亲自见到水母阴姬,不然一定拆不穿她的谎言。
但石观音怎么会去见水母阴姬呢?
没看她听到问好两个字,掩饰得再好都跟老鼠见到了猫一样。
事实上她不过初出江湖,先去了华山便来了大漠,哪有可能同水母阴姬打过交道。
她比寻常人多的优势正在于师门底蕴。
朱藻同水母阴姬交过手,他更是个绝顶聪明之人,要给徒弟一些行走江湖自保的本事,模仿出两三招对方的掌法无疑是个不错的选择。
所以时年用的也压根不是什么水母阴姬的澎湃如潮掌法,不过是门被师父称为划船备用掌法的武功而已。
不错,朱藻的恶趣味,划船备用……
“笑话,神水宫的人去修炼铁血大旗门的武学?”石观音掌心微动便将一旁的座椅拖了过来。
虽然一半的衣袖被她自己振断,一长一短的袖子多少有点滑稽,可她慵懒而坐,皓白的手臂搭在身前,垂下的手指柔得让人完全无法与方才打出锁死去路掌法的那只手联系在一起,更像是垂露新开的兰花。
听到水母阴姬名字时候她那片刻的慌乱仿佛只是时年的错觉而已。
“您这就错了,夜帝被囚常春岛数年,风雨雷电只活其一,如今的江湖谈及天下第一却有两位,您觉得阴姬希望继续维持并称于世的地位,还是……”
还是彻底坐实天下第一的位置。
她话中的潜台词很明显了。
时年支着胳臂坐起身来,石观音盛怒之下也没道理对一个内息薄弱的人动用全力,饶是如此,她被击中的那一掌也让她现在五脏六腑疼得厉害,恐怕肋骨也断了一根。
好在经脉平顺,这股闯入进来的真气,被嫁衣神功运转之间越发强势的浩荡真气裹挟着流转,恐怕不需要两天就能消化殆尽不留后患。
石观音消化着她话中的意思,更是自发产生了点联想,一时之间也没注意到她转换了姿势。
她得承认这小姑娘话说的有理。
她自己便是个野心家,于是在她看来,耽于享乐且无能的的龟兹国王根本不配与她同处沙漠为尊,龟兹国的宝藏也不应该掌握在这样的人手中,而应该为她所用。
她自然也觉得,水母阴姬这样一个看起来宝相庄严,实则也争强好胜的人,既然有法子获知嫁衣神功转注的法门,更有法子获得霸绝人间的掌法枢密,是不会错过这个找到对手漏洞,让自己更进一步的机会的。
在石观音看来,时年的内功修炼是要用来成全水母阴姬的。
“可你为何要来大沙漠?”
她依然没有打消对时年话中真实性的怀疑。
“练嫁衣神功还有比大沙漠更合适的地方吗?”她语气坦荡,“阴姬她老人家修炼天水神功和澎湃如潮在深水之下,我修炼嫁衣神功自然也得寻个炽烈如火的地方。”
当然,这也是个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