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谷!
时年虽然不知道此地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却也知道能叫这个名字的想必不会简单到哪里去,而这个才被她救下的小鬼转头就来了一出跳崖喊人,实在是很有小恶人风采。
她再一次觉得镜子所谓的安全地方属实很有待考量。
黑衣人的掌力与她的霸绝人间掌劲相对峙。
一方是寒冰,一方便是烈火。
在小鱼儿的呼喊下,恶人谷里的灯光在顷刻间便已经亮起了大半。
山谷之中的星火将岭上也映照出了一带血色,但都不及这两位绝顶高手交锋之时迸溅的气劲。
“早知道我也不拦你了,反正他也不听你的话去报仇,还不如死了算了。”
“不必劳阁下挂心。”
既然已经暴露了声音,黑衣人也懒得多加隐藏了。
然而她万没想到这分明在对掌之中占据上风的家伙,忽然足尖压地后撤,连带着飞刀一并流转而回,下一刻,她露出了有些恶趣味的笑容,两把飞刀急掠而出,割断了拉住小鱼儿的绳索。
这十三四岁的少年确实在恶人谷里学了一身好本事,可也远没到能自如地从崖上飞落的地步。
刚冲出房门的杜杀绝佳的夜视眼力便看见小鱼儿一声惨呼从山崖中段跌落了下来。
绳子断得太快,小鱼儿本打算不够的长度用刀扎进山壁中爬下来,让上面两位打个痛快,他就当个舒服的旁观者,结果还没等他落到绳子的末端,把刀拿出来,已经被对方这一下断绳坑得要摔死了!
江鱼变成鱼饼可一点都不好玩!
小鱼儿脸色一白,但他又突然看见那虽然告诉了他背景身世却对他不假辞色动武的黑袍人,竟然纵身跃下直追而来,伸手挑起了他的衣服拉住了下落的趋势。
也几乎在同时,一道袖舞流云卷住了他的腰,这个割断绳子的家伙居然也没真要让他死的意思,而她还趁着这黑袍人心神大乱之际另一只手猝不及防地扯下了她的头罩。
在这只露出两只眼睛的头罩之下是一张风华绝代的玉面冰容,江鱼发誓,就算是屠姑姑这个专好扮演成女人的易容高手,恐怕也折腾不出这样一张脸,当然更扮不出那丢他下来的小魔女的脸就是了。
不过现在这张脸上尤带三分震怒,让她这本就气势极盛的容色更添冷意。
小鱼儿的面前那只拎着那黑面罩的手又与黑袍女人对了一掌。
掌风震荡让他再没有闲情逸致去关心这大小美人到底谁更好看一些,他几乎觉得自己的气血也被这掌力催动沸腾了起来,眼前一片模糊,好在他突然又飞了起来,腾空后落下,被李大嘴接了个正着。
空中的青影与黑影也在对拆了十几招后各自翩然落在了屋顶上。
小鱼儿刚缓过一口气来,便看见几个叔叔伯伯的脸色都变得万分奇怪而惊惧。
“你们怎么了?”他小声开口问道。
穿肠剑司马烟哆嗦着嘴唇,挤出了几个字,“移花宫,邀月。”
这张脸或许不足以证明,可这明玉功出招的特征与那移花接玉的功夫却将她的身份暴露无遗,何况江湖上谁都知道,秀外张三娘,深宫邀月色,绣玉谷移花宫大宫主邀月正是这天下间最美的女人之一。
小鱼儿迷茫地抬头望去,他想不通为什么移花宫宫主要多此一举跑过来告诉他,他的仇人就是自家的势力,还要在他险些摔下山崖送命的时候救他一救,这更是一件没什么道理的事情。
但显然不只是司马烟一个人作此判断,也就意味着她确实是邀月无疑。
“那另一个呢?”小鱼儿好奇得很。
既然已经暴露了身份,邀月此时已经并不在意从袖中拔出了那把墨绿色的短剑,碧血照丹青的威名足以与燕南天的纯阳无极剑一争高下,然而在她对面的那把幽碧色的飞刀,被这青衣少女如短刀一般握在手中。
短刀对短剑让人看不清到底这刀光剑影之中是谁占据上风,可以确定的是,这把薄得让人觉得足以一击即碎的飞刀,在与碧血照丹青的交锋中居然丝毫也没有被那把神兵所制的征兆。
“看不出来。”杜杀摇头。
“一看你就不会说假话。”李大嘴眉头一皱,“这家伙别的不好说,内功心法和燕南天分明就是一样的!”
小鱼儿眼神一亮。
但他总不能在谷中其他人面前露出他已知道些真相的端倪。
这说不准就是燕伯伯的徒弟或者朋友,或者看她的武功是那种驻颜有术的老妖怪,是燕伯伯的师姐师妹也说不定。
杜杀沉声道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是又如何?那你说说现在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