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三道银丝悬线比她的飞刀来得更快,银丝末端的飞针与那三条蛇撞击之时,居然出现了三声并作的金属碰撞之声。
更诡异的是,在这相撞之中,飞针如入无人之境,将三条蛇切开成了两半,露出了蛇皮之下包括着的淬毒小剑。
白衣女子不由地出了一身冷汗。
幸好她还没来得及用手接剑,否则捏的住那蛇,却恐怕也捏住了这一把把毒剑。
碧蛇真君的蛇毒哪里是好玩的。
此刻飞针穿剑而过,尚未落地的小剑上居然出现了一道道的裂痕,下一刻,她便看到一阵金影以常人难以理解的飘然轻功凌空腾身而来,宛如一道灿金色的流光。
方才她是如何轻描淡写地掐断那从碗里蹦出来的青蛇的,现在她便也是如何在瞬息之间握住了三把剑的剑柄。
细窄的小剑并未在她的手中停留,已经被她飞快地在指尖转向,朝着一个方向抛掷了出去。
白衣女子这才注意到,在那个地方居然有一个人!
只是因为他穿着一身青绿色的紧身衣,又像是一只攀援扭结的蛇一般让自己身上的颜色与环境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这才隐匿了行踪而已。
唯独一双细小的眼睛闪动着怨毒而森冷,宛如蛇类一般的寒光,让人在发现他之后便无法忽略他的存在。
这便是有食鹿神君之称的十二星相中的蛇!
时年抛回给他的剑光极快,但他躲避的速度也不慢。
他的身形又像是蛇一般扭曲,足以将人退避方向锁死的三道攻击都擦着他的身体而过。
便在同时,他翻身从树上跃下,在时年以为这位名号极其响亮的碧蛇真君打算来个硬碰硬之时,他口中的呼啸牵动着一条条让人眼花缭乱的碧蛇朝着她袭来,他自己却一个掉头,借着衣服的环境色远遁而去。
“借刀一用!”白衣女人刚听到这句话,便发现手中的刀没了踪影。
武器被人从手中夺走无疑是个奇耻大辱,可她此时已经顾不上想这么多了。
因为她眼见着这来去如风衣着金贵的少女,一刀从手中飞出,柳叶刀快得只剩一道模糊的残影,却已经倏然出现在了碧蛇神君的身后,直直地扎进了他的后背。
这抛掷柳叶刀的手法让白衣女人险些怀疑她也是用这种武器的,可她在确认刀从后掼入了青蛇神君的心脏,将他一刀毙命后,掌中惊雷烈火齐出,游刃有余的掌法同样看起来是她的什么拿手好戏。
第一片蛇变成了“烤蛇”,空气中顿时散发出来的炙烤蛇肉的气味,其他蛇也相继受惊奔走。
没过多久,此地便恢复了寂静。
时年走到了倒在地上的碧蛇神君的身边,一脚踩在他的脊背上抽出了那把刀。
“你还真不应该穿这个颜色的衣服……”她用那白衣女人恰好能听到的声音嘀咕了句。
十二星相均是打从二十年前便出名的恶徒盗匪之流,死不足惜,更何况此人浑身带毒,她虽有避毒的金缕玉衣和手套,却难保这毒性的克制在不同世界之间存在些偏差,为求稳妥还不如将他直接解决了的好。
就像老字号温家的毒,便在此地经由万春流验证是一种他缺了一些对应药性的药材因而难以破解的毒。
不过话是这样说,时年看重的是万春流对经络血脉的独到研究与以此为基础发展出的成体系的医术,只要人还是个人,便有其普适性,倒也不太在意这个。
她将刀朝着那白衣女人递了回去,“多谢,还给你。”
对方从袖中摸出了一块绢帕,按住带血的刀刃接了回去,残存的心有余悸让她的声音还有些颤抖,“是我该说多谢才对,若无阁下出手相助,我此时已经丧命在碧蛇神君的手里了。”
“他为何要追杀你?”时年紧跟着问道。
碧蛇已死,她当然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反正如今她拳头大她有理。
白衣女人的脸上犹豫之色一闪而过,又念及对方年纪虽小,实力却实在惊人,便咬了咬牙选择和盘托出。
“阁下或许听过我的名字,在下雪花刀柳玉如,忝为昔日江湖中三罗刹之一,可惜比之十二星相还是差得远了。”
时年哪里听过这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