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十地十九神针……
时年听说过这个东西,在之前白楼收集的资料之中。
这东西是昔年的十九神魔献给如日中天的权力帮帮主四十寿辰的贺礼之一
只可惜权力帮帮主丧妻后又丧命,权力帮分崩离析,这神魔飞针的机括也就落到了旁人的手里。
文雪岸手中会有这东西不奇怪。
他的父亲文张当年便是在奉诏讨贼的“剿匪大元帅”童贯的手底下做事,这个聪明人知道已经油尽灯枯的权力帮帮众身上已经挖不出什么油水了,他便盯上了与权力帮有关的人。
比如说曾经按照十九神魔要求打造出这飞针,后来又在权力帮溃败之时,尚有两筒没来得及进献出去还留在了手里的妙手班家叛徒班杰明。
妙手班家确实是机括高手,苏梦枕手中的那个特殊的枕头里的机括同样出自这一家,就算是叛离出去的班杰明,也是个中高手,这三筒神魔飞针几乎是穷尽了他的毕生钻研所得。
方应看其实有猜到文雪岸接到他的招揽之后会来得很快。
他这种人当然不会对自己有野心、想要借助方小侯爷的本事往上爬有什么藏匿心思的必要,更没必要在其实没什么选择的情况下还做出一副自己是奇货可居的态度,来让自己未来的上司不愉快。
在这一点上这个姑且也能算是个聪明人的家伙,将分寸把握得不错。
只是没想到,他还带来了一件确实会让方应看欣赏他的礼物。
当年的权力帮在江湖上的地位可以称得上是如日中天,这才让一件进献寿礼的事情弄得仿佛是在向着君临天下的皇帝朝贡一般。
而现在他以这种谦卑的姿态将九天十地十九神针以这样的方式献给方应看,未尝不是一种对对方的称赞与比拟。
这可比说什么觉得方小侯爷前途无量的话,要来得打动人多了,起码方应看就很吃这一套。
何况他的手距离这支天下最顶尖的暗器之一的机括开关离得很远,就算是方应看想找出他这个携带如此危险的武器进入神通侯府的过错,对方示好在前,方应看总不能太过小气。
他脸上的神色最后定格在一个微微含笑的状态,伸手将文雪岸扶了起来。
“不必上来就行此等大礼,比起礼物,当然是你的人到了我这里更有价值得多。”
方应看顺势也接过了文雪岸手中的神魔飞针。
这武器打出去之后,拆装都不太容易,更有传闻倘若重装之后的速度过快,会引起机括的爆炸,但有这样一件对敌之中能让对手猝不及防的武器,以方应看此时确实还需要继续“藏”的状态,实在是再好没有了。
它只要能发挥出一次作用就已经足够了!
文雪岸摇了摇头,“这不能算是大礼,九天十地十九神针一筒当年进献了出去,按照我父亲的说法是随着权力帮的溃散而不知所踪,一筒在我父亲手里,他此番出门倘若带在了身上,那便应该落在了那位杀了他的人手中,如若没有,很有可能还在文府,或许在文随汉的手里,这并非是一个独一无二的礼物,文雪岸不过是借花献佛而已,不敢居功。”
文张的尸体还是方应看让人给布置成为劫匪所杀的样子的,他身上有没有那特殊的暗器,方应看比谁都清楚,显然那东西应该还在文府,大不了到时候让人去留意留意便是了。
他笑着摆了摆手,“不必计较这么多,那就没意思了。我听闻你在江湖上行走,为练成势剑而走访了许多门派,我倒是很想听听看。”
求学各大门派,却没学到一个在文雪岸看来能算是绝招的功夫,这才自创了势剑,这本不是什么对他而言值得称道的事情,现在在小侯爷的口中说出来,却让人觉得相当熨帖。
时年觉得,这两人相谈甚欢,可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正是因为这两个家伙臭味相投。
方应看倒是注意到了时年看向这神魔飞针的时候有些奇怪的目光,他本想问问她是不是对这飞针有什么看法,却忽然看见了她从衣袖中取出了个与这机括很是相似的圆筒。
他才升起的一点怀疑又压了下去。
因为时年此刻毫无顾忌地看了看手中的圆筒,又看了看方应看手中的神魔飞针机括,像是在对比这两样东西之间的区别。
“这是?”方应看问道。
时年抖了抖这个圆筒,里面没有任何的声音,显然已经是个空壳了。
“息城主捡到我的时候,我手里握着的就是这个东西,我对飞刀有印象,对它却没有什么使用方法上的印象,只隐约记得好像有人说过,它叫什么天绝地灭透骨穿心针,我怀疑我当时就是被这个东西所伤的。”
她很自然地将这东西交到了方应看的手中,“你说过要帮我查查出事的原因的,他送的这个九天十地十九神针,会不会跟我手中的天绝地灭透骨穿心针有什么关系?”
方应看接了过去。
文雪岸送的东西里面还填着飞箭,他若非找死当然不会随便打开,可时年给的这个已经发射过了,他小心地拆开,看到的果然是一套极其巧妙的发射装置,只可惜少了里面的飞针。
他理所当然地想到了御医所说的,时年除了中了失忆的毒蛊之外,还中了一种被骤然打进体内的特殊奇毒,这才让她在失忆之外还表现得与失忆之前的机变敏锐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