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蔡京一党的势力越发壮大,官家早就想要找个法子来制约他们的实力,这身中五马恙之毒的蔡京等人和仿佛神灵操纵天降的过期春,无疑是让他看到了一个有些偏门却也不失为一个法子的方向。
解药,他当然会给,毕竟这毒也不是他让人下的,他绝不会落人话柄。
但这一千多株过期春他却绝不会还回去。
这天下间绝种的花若不能在皇宫之中找到,皇宫还怎么叫做皇宫。
为了防止蔡京手下的七绝神剑之流来将花给偷走了,他做了一件让蔡京差点在服下第一剂解药能行动之后差点吐血的决定——
他请诸葛神侯和米苍穹联手,拱卫皇宫的安全。
这个命令中的潜台词已经很明显了。
过期春原本在蔡京的府邸中还是长在山野之间不重要,总之现在是他的了。
蔡京简直要被这一出意外整得焦头烂额。
会做出这种不像是人力所能及的事情的,在这京城之中恐怕也只有那位传闻中被苏梦枕召唤出来的神使了,可惜他偏偏不能将这个理由捅到官家跟前,否则无疑是成全了对方。
所以他现在也暂时没有了那个精力去管,最近明显有些偏向他意思的有桥集团那位方小侯爷去了哪里,刑部总捕朱月明又去了哪里,他收下的干女儿雷纯又去了哪里。
其他人自然也没这个多余的心思。
现在京城里的头号大事自然是蔡京等人和官家之间的扯皮行动,这种来回之间的拉锯当然不会直白地说出什么将解药交出来之类的话,而是迂回绕弯地表达,也让这种拉扯变得更加需要花费时间。
时年毫无将这事对自己那些个阶下囚隐瞒的意思。
她在宣布这个对她来说很是好玩的消息的时候,被请来作为舞蹈指导的朱小腰给她端来了一盘新鲜的瓜果,现在被她抱在怀里。
她一边自得其乐地享受着下午茶点心,一边看着那几个本以为能有什么转机的家伙脸上五彩缤纷的神情。
白愁飞的表情尤其好看。
他此时怎么也憋不住在心中腹诽,这直击要害的一招若不是苏梦枕想出来的还能是谁?
而他心中恐惧的阴影也随之蔓延了上来。
作为花府命案相关的最大幕后黑手,现在反过来中了五马恙之毒,可以说是自食恶果。
作为执行者之一的任劳落了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那么将赵天容活剐,将花晴洲剥皮的任怨又会是什么下场。
他这个金风细雨楼的叛逆之人又会是个什么结果?
这个落到他头上的惩罚越是迟迟不来,白愁飞越是觉得食不下咽。
他一个已经是囚徒的人,还在因为要跳好神使满意的舞蹈,每日送来此地的饮食都让他足以吃饱喝足,越是如此正常,越是让他感觉到一种毛骨悚然。
而现在那顶着一张不染凡尘面容的少女从怀中摸出了一张图卷,递给了朱小腰。
“你觉得这个舞怎么样?”
朱小腰展开图卷后唇角一抽。
她本以为这位神使把人叫来跳舞已经够离谱了,没想到还会拿出这种仙女脱衣的舞蹈图谱来,这可能不是对这些人的惩罚,是对她眼睛的伤害。
“我认真想过了。”时年说道,“既然要模仿刑总的灵活,不如将他逃命的时候那种脱衣如脱皮的招数也一道模仿了,说不定还能起到奇效。至于这个舞蹈——”
时年总不能跟朱小腰解释这是她师父年轻时候折腾出来的玩意,曾经被他用来对付过当时还不是他妹夫的铁中棠,后来也成了仙女阵以及那出山之时八门一阵考验的前身,总的来说其实也不能算是什么艳俗的东西。
只是她现在顶着个神使的身份,这话不方便在其他人面前说。
所以她改口说道,“这个舞蹈比较简单。”
朱小腰毫不犹豫地把这图卷塞了回去,“您不必管了,此事我自有安排。”
时年脸上的遗憾神情并没有逃过雷纯的眼睛。
如今连蔡京都管不上他们了,岂不是更要寻找一个自救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