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话,盛元丰松了一口气,看来,大姐姐还有一丝希望。
待回到自己院中,盛露嫣便笑不出来了。
她原准备着看戏的,想瞧一瞧这一次究竟谁能赢过谁。可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成了这戏中之人。
仔细想来,皇上这一步棋下得着实妙。
一则,打碎了盛陵侯府和承恩侯府的联姻,瓦解了世家的联合。二则,缓和了旧臣和新臣之间的矛盾。纵然她爹想报复寻厉,如今二人已被赐婚,她爹也要掂量掂量了。这样就化解了一场天大的纷争。不然,若是她爹铁了心要弄死寻厉,怕是皇上也未必能保住。可谓是一箭双雕。
“姑娘,您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孙嬷嬷不由得悲从中来,老泪纵横。
他们家姑娘就是个命苦的,三岁时失了生母,父亲不管不顾,继母又是个狠的。好不容易定了门极好的亲事,如今却泡了汤不说,还被换成了一个寒门子弟。这身份一下子就从云端跌落到了泥土里。
瞧着面前哭得不能自已的孙嬷嬷,盛露嫣也不知该说什么话来劝慰她了。
因为,从圣旨来府中的那一刻,她便知自己即便是再不想嫁,也得嫁了。这婚嫁之事,终究还是由不得她了。
孙嬷嬷哭了一会儿,突然停了下来,她上前半步,哽咽地道:“不对,姑娘,侯爷不是没接旨么,这件事情会不会有转机?”
瞧着孙嬷嬷一脸希冀的模样,盛露嫣想出口顺着她的话说几句,但终究还是没能说出来。好听的话有什么用,改变不了现状,孙嬷嬷早晚要接受这个现实。
盛露嫣摇了摇头,打碎了孙嬷嬷最后的希望。
屋内安静了片刻,又传来了孙嬷嬷的哭声。
孙嬷嬷的哭声着实让人心中难受,盛露嫣叹了叹气,轻声道:“嬷嬷,你让我一个人想想吧。”
孙嬷嬷轻轻退了出去。
盛露靠在迎枕上,看着外面的桃树,心中思绪万千。
其实,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如今她在装病,上次邵院使传出去消息,她还有半年的寿命。若是以此为借口,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瞧着皇上对寻厉的宠信,应该不会把她这个病秧子嫁给他。不然不是帮他,而是在害他了。剩下的时间,她便以病弱为由,入了寺中当姑子。
可是,拒了这门亲事简单,后面又该如何呢?再以病治好了为由回府?
不,不可能。盛露嫣嗤笑一声,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皇上贵为天子,决不允许人这般打他的脸。若她病愈,定还是要嫁给寻厉的,除非寻厉已经成亲。而且,到时候皇上定要查她生病一事。她如今能这般成功装病,是因为没有人细查,但凡有人查,她跟邵院使就会露了馅。她便是要害了邵大人了。
难道真的要嫁给这位寻大人吗?
盛露嫣轻轻叹了叹气,想到了那一张冷漠阴沉,看人时带着几分狠厉的脸。她难以想象自己要跟这样的人同处一室会如何。一想到这一点,她就觉得心头莫名一颤。再然后,她脑海中不期然地浮现出来那日在承恩侯府假山里发生的事。想到那一日的事情,脸又突然有些热,拿起来帕子扇了几下。
人长得倒是挺好看的,就是性子冷了点,行事作风也让人望而却步。
盛陵侯回书房后气得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都给砸了。幕僚们听说了此事,全都面面相觑。皇上这一招,当真是打得他们措手不及。
“侯爷,那咱们的计划……”
“继续!”盛陵侯咬着牙道。
这门亲事他不认,他要先弄死寻厉那条疯狗!
第二日,盛陵侯以病了为由没去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