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不要脸了!大白天的,在花园,发花痴……
想到白天的事,白翛然的小腹就开始疼,他掀起衣服看去,那里还印着一个浅紫色的掌印。是戚无尘被夺走初吻后,把他举起来时留下的。
他们当时亲了两次……
白翛然摸着自己的嘴唇,只觉得无限尴尬!
他暗自叹气,捂住脸不敢想象自己以后该怎么面对戚无尘!思来想去,觉得还是永远保持距离,最好老死不相往来最好!
然而,刚这么一想,他脑海中就突然‘强制性’的浮现出一副画面——
那是三年前,他第一次来定波候府,透过灿烂盛开的杏花林,一眼看见杏花树下抚琴录曲的戚无尘。
白翛然至今依然记得,当时那一眼,恍惚间他以为自己看到了神仙——
正所谓,白夭絮絮随风落,雪袍灼灼烫心田。
那天的戚无尘,一席雪袍,手扶琴弦,垂眸浅笑,玉带自发间垂落,扫着他的耳廓随风飘摇。玉带的边缘刮到他红润的薄唇上,一瞬间令红与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更衬得那两瓣淡红的唇诱人夺目。
白翛然记得,那天戚无尘本是和四、五名才子聚在杏花树下举办诗会,他们把酒、吟诗、抚琴、录曲,明明那几位才子也个个风流,可自己一眼看过去,却只看见了一个他。
那天,十五岁的白翛然,立于漫天飘飞的粉白花瓣间,怔怔地望着一片杏花林内的某个身影发呆。
若非有人把他喊走,白翛然自己都不知道他还会在那儿站多久,或许会一直站下去吧?!
明明当时如初恋般的萌动也是极美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份感情竟然变成了死皮赖脸穷追不舍呢?
而今天,这个曾经困扰了白翛然很长时间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这特么都是剧情的安排啊!而剧情安排这一切,都特么只为了让他掰弯男主,好成全另一位男主啊!
他祖母的!
白翛然真是越想越气,眼看要被气炸了,他不得不宽慰自己——
以前不知真相,我受尽书本利用,不但自我作践还连累了家人,如今既然明了,怎能还受制于书?!
炮灰男配?去它娘的,老子才不干它!
我要搬出定波候府,住进国学院的宿舍!
从此以后,我一手抓学业,一手捞银子,我大好人生干嘛要围着个男人转?!
剧情?让它去死!
好在当初留了心,他在国学院的宿舍还一直保留着。
如今,白翛然只要一想起自己是和戚无尘在同一片屋檐下,他就尴尬得脚趾僵直,这侯府他真是一分钟也待不下去了。
下定决心,白翛然轻声唤人。
外间,定波候夫人孙氏还没走,听到他的声音,就走了进来。她身后的婢女手里端着药碗,孙氏一贯疼白翛然,接过药碗要亲手喂他喝药,白翛然忙道:“姨母快别忙了,我都这么大了还是自己来吧!”
他说着端过药碗一口干了,喝完后把嘴一抹,也不嫌苦,只道:“说出来怕姨母生气,可我确已下定决心,我想搬去国学院的宿舍住。”
“你这孩子,在胡说什么?!”
孙氏有些慌了,她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白翛然到底还是让她那个榆木疙瘩一样的大儿子给伤了心,竟然就要搬走?!
这要是传到她义姐妹的耳朵里,别再以为是儿子在他们侯府里受了委屈,自此种下隔阂,岂不伤和气?
“不行!不行!”
孙氏急得站起身来:“姨母知道你是生无尘的气了,那姨母现在就把他拎来,让他给你道歉!”
“别!”白翛然想下床拦人,可惜他还虚弱着,挣扎了两下,头又开始晕。但他却不能就这么放任孙氏叫来戚无尘,于是他用尽全身力气大喊道:“姨母若是今日把他叫来,我现在就摔下床去!”
孙氏果然停下脚步,走回到床边,哄孩子一样安慰起白翛然。
白翛然知道孙氏是真心疼自己,也不想她为难,便道:“我会修书一封告知家母:儿志在今科,欲静心求学,唯有苦做舟才是真捷径。故而要迁回学府之舍,望慈不必挂心。”他静静地说完,望着听呆的孙氏,又补充了一句:“望姨母也能体谅,我并非赌气,是真心向学。”
在周朝,没有什么能成为阻止一个年轻人求学上进的理由!孙氏不好再多说什么,就想到一条缓兵之计,嘱咐白翛然一切都等先把身子养好了再说。
白翛然虽着急离开,却不想冒生命危险出行,便答应了。
天色渐晚,孙氏不便久留,又嘱咐他两句要按时吃药,不要乱想等,也就带着人走了。
她一走,白翛然立刻叫人伺候洗漱。他身上还裹着一层粉,如今出了些汗,别提多难受了!
清清澈澈一桶热水抬进来,洗完一个白翛然,再抬出去时就像倒进了一袋子面粉,可见白翛然身上的粉有多厚!
洗掉了身上的粉,白翛然只觉得自己如重获新生,就连走路,脚步都轻快了不少。他顾不上一身水,裹紧袍子就连忙坐到铜镜前。
自从觉醒,他就忘了自己这些年为何天天抹粉了,也想不起自己本来的样子,他想着既然他号称是全书最妖艳的炮灰,想来应该皮相不差!
他的皮相,确实不差。
屋里有面等人高的铜镜,打磨得极好,平时都用布盖着不怎么用,今日难得白翛然有兴致,镜前一坐,把布一扯,铜镜里立刻映出了他的等身像来——
镜子里的少年,大约十八、九岁,白色的袍子被水洇湿裹在身上,更显得皮肤白里透粉。他刚洗完澡,眼角眉梢还带着湿漉漉的潮气,顾盼之间,妩媚之姿浑然天成,正如新露挂花夭,鲜嫩可口不自知。
白翛然属于典型的浓颜丽骨,尤其是微微抬起下巴的时候,嘴唇会向外嘟起,好似在邀人亲吻,但那修长的脖颈又好似天鹅般高贵,令人不敢轻易亵玩……
这些也就勉强算是半男不女,白翛然都能忍,最令他在意的一点是,哪怕他冷冷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都无法忽视他身上那由内而外时时刻刻散发出来的娇气!
就是那种妖媚中无处不在的娇气!
紧接着,白翛然又发现了一个更大的问题——
他,白翛然,不过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那么一小会儿,呼吸就有了轻微的变化,渐渐地那变化在他身上体现得越来越明显——
靠,他惊愕低头……!第一次确信,这世上真有自己受不住自己诱惑这种事!
也因此,他连忙背转过身,再也不敢看铜镜了!
等了好一会儿,身上的反应才渐渐恢复。
这实在是太羞耻了!
白翛然捂住脸,他为什么会长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