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翛然瞥他一眼,道:“什么棒?那叫帅!傻样儿,我以前都没教过你读书吗?”作为他的书童,怎么连形容词都不会用?
“少爷你以前根本不读书。”墨桃憨憨地说。
“也是,以前的精力都没放这儿……”白翛然叹了口气。
墨桃也跟着叹气,还点了点头,语重心长道:“少爷以前一颗心都在大少爷身上,可惜大少爷连个正眼儿都不肯给你!要不是夫人向着你,二少爷帮着你,咱们在这侯府里恐怕都要被那些下人看不起了!就最近这段日子,你追大少爷受伤的消息又闹得府里府外人尽皆知,我前些天去驿馆给咱们夫人寄信……”
白翛然静静听墨桃说他去驿馆的遭遇,无非是遇到了戚无尘同窗的书童,当着墨桃的面把自己受伤的事情当笑话一样宣扬,气得墨桃这嘴笨孩子百口莫辩,平白无故受人嘲笑。
白翛然听完后,摸了摸墨桃的头:“以后再没这个了,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明儿咱们再收拾一天,就从这里搬出去了。以后,我跟那戚无尘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挨谁!”
墨桃双眼发亮地看着他,重重点了下头。
白翛然见此,嘴角含笑,又揉了把小孩儿的头发,把桌上的东西往抽屉里一收,招呼墨桃:“吹灯,睡觉!咱们从明天开始要发奋读书了。”
“行,都听少爷的。”
窗外的雨势突然暴涨,哗啦啦地顺着房檐流淌而下。
宣杏打着伞,深一脚浅一脚回到孙氏住的主院,大少爷和二少爷果然还都在此——跪着。
他不忍心地向堂屋看去,两位少爷的两道背影真是一道比一道笔直。宣杏不由在心中感叹白翛然不愧是狐狸精中精、扫把星中星,这几年他但凡有个风吹草动,两位少爷就被他连累得跪上一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摇头晃脑,宣杏进了厅堂,在他家大少爷身后跪下,把在白翛然那边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复述一遍,说到最后,他有些不敢抬头看孙氏的脸色了。
“白公子真这么说?”
沉寂了好一会儿,孙氏才问。
“是。白公子说他以后再也不碰杏仁饼了。他还让我把一样东西交给大少爷。”他说着,拿出那个叮咚乱响的荷包交给戚无尘,又硬着头皮学白翛然说话。
戚无尘听宣杏学了一遍白翛然的话,也只淡淡‘嗯’了一声。
“知道了,你下去吧。”孙氏打发走宣杏,直接走到大儿子跟前:“你也听到了?翛然这次必是伤透了心,不然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戚无尘又成了那副古井无波的样子,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孙氏生气,手都扬起起来了想打他,又忍住了。
她深呼吸,道:“翛然这次铁了心要搬走,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限你一个月内把人给我接回来,否则——否则,就当我没生过你!”
戚无尘还没说什么,戚无涯就急急道:“母亲,我要和翛然一起搬到国学院去住!”
“不准!”
“不行。”
孙氏和戚无尘竟然同时开了口。
孙氏意外,戚无涯更是意外,他甚至有些赌气地说:“大哥,你怎么能这样?你又不要翛然,还管这么宽?”
“你是皇子伴读,二皇子尚在禁军历练,你撇下他,独自跑去国学院算怎么回事?皇子是你得罪得起的吗?”
戚无尘两句话,说得戚无涯不吭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