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国学院难得清静,太子休养了这几日已能下地行走。此时,戚无涯正陪着他在院中对弈,内监官在旁为两人打扇。
石桌的另一旁,站着一人,是连华城。
月光柔如水,落在连华城身上,却像打在一柄寒峰凌厉的长剑上,生生被劈成了两瓣。
‘啪’地一声,是太子于棋盘上落下一颗白子。
而后,他问连华城:“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连华城将一只白色的小瓷瓶递给太子,恭顺道:“按您的吩咐替换过了。”
‘啪’地又一声,是戚无涯在棋盘上落下一颗黑子。然而,他的手指却紧紧按在那颗棋子上,没有挪开。
太子抬手摸上他的侧脸,极尽缠绵的蹭了蹭,又轻笑道:“落子无悔啊,无涯!”
戚无涯整个人紧绷,似是在极力忍耐什么,好一会儿才眼眶通红含泪忍血般地说:“都听殿下的。”
太子又摸了摸他的脸,道:“刚刚暗卫不是已经报过了,你也听到了吗?你哥和白翛然都活着,你在担心什么?”
“谢殿下恩典。”
戚无涯忍得浑身发颤。
太子却给连华城使了个眼色,连华城立刻道:“无涯兄或许是误会了什么吧?今日之事,若非殿下出手,恐怕你那兄长就要身死玉河楼了。如今他被‘那边’视为眼中钉,这瓶药便是那边要加害他的证据。太子殿下要我替换的也是将证据取回,到时好替你兄长讨回公道。”
戚无涯明显没想到还有这等内幕,一时看着太子都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太子却‘嗤’笑一声,拍了拍他发愣的脸,道:“孤与你大哥幼年相识,一同长大,这么多年情分,在你眼里,孤竟然是个冷血到会向你大哥出手的人吗?”
戚无涯无话可说,他这几天被太子管得心里憋屈,甚至一天比一天怕太子,那种对抗的情绪被压抑到了一定程度,但凡出点儿状况,顺理成章就把太子‘恶人’化了。
太子见他这样,无奈叹息,道:“算了,谁让孤喜欢你呢?”
又对连华城道:“证据收好,事成之后,你可要谢谢你那表弟呢。”
“殿下说得是。”
连华城可笑不出来,只求刘玉瑶永远不要知道真相才好。
一盘棋下到中盘,周学士便急急回来了。
太子听他说完玉河楼的情况后,笑了笑说:“没想到大皇兄头次请学子吃饭,就出了这等事。实在晦气!这事孤本不该插手,但眼下也别无他法,那孤便去瞧瞧!走吧!”
他这边动身,另一边的五城兵马司也已赶到。
消息很快传开,说是玉河楼里出现了邪物,障住了两位皇子,兵马司现已封楼,闲人免进,百姓退散。
大周的百姓们最怕邪物,一听就‘呸呸’大骂晦气,但也免不了人心惶惶。
因为出动了兵马司,又涉及两位皇子,这消息不可能瞒下去了,很快就传进了宫里。而此时的弘泽帝,刚从蓉妃宫里出来,才进画楼,就听内监官禀报了玉河楼一事,皇帝的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
他走了几步,又回过身问:“太,子呢?”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