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与你说的那胡话又有何干?”庆和帝面上未曾露出任何异样,韶光不满意驸马,换一个就是了,可那话……

“因为儿臣原以为,驸马虽不能像父皇那样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可好歹也算痴情,”燕清黎振振有词,“儿臣便想着去看看,那让驸马鬼迷心窍之人,究竟有何优点竟将儿臣给比了下去。”

庆和帝心道,还能如何,家花再好,看久了自然就想去尝尝新鲜,在绝大多数男儿眼中,王白英唯一做错的就是没把人给藏好。

“儿臣见了之后才知,世间竟有如此绝色。”燕清黎一副色魂与授的模样。

庆和帝:“…………”

他被燕清黎的态度梗得心头一口气都快上不来,好在庆和帝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过了会儿便语重心长道,“你若瞧上她了,养在身上当个侍女便罢了,你……”

“可儿臣不想只拿她当侍女,”燕清黎理所当然道,“以前儿臣还不明白,为何会有人为美人茶饭不思,直至见了卿卿儿臣才懂,这样的美人拿来当侍女岂不浪费?自该做儿臣的入幕之宾!”

燕清黎向来胆大,时有语出惊人之举,教她的先生无一不憾她不是男儿,庆和帝却没想到,她竟连这种男人的坏毛病也沾上了。

但庆和帝也知道燕清黎并非无理取闹不分轻重之人,能让她大张旗鼓把人捧到台前,那可不像她嘴里说的那样轻松。

“你对那女子便如此情根深种?这像什么话?”

“谁又敢说我?”燕清黎抱着庆和帝的手臂,语带悲戚,“父皇,难道你想拆散我和卿卿?”

庆和帝沉默,他确实想,毕竟他舍不得对自己女儿下手,难不成对别人还狠不下心么?

“父皇,您还记得那次和亲吗?”燕清黎抬头看着他。

庆和帝一怔,开始回想当年。

他的皇位来得其实并不顺畅,为皇子时过得还不如受宠的公主,许多人都认为,他的皇位不过捡了个便宜,因此地位并不稳固,连儿女的婚事都做不了主。

唯独那天看着年幼的女儿发了狠,石破天惊地说出了‘这是朕的宁国,若和亲,也不该吾儿去,而该朕去’这样的话来,熄了朝臣们和亲的心思。

庆和帝的前半生充满了身不由己这四个字,燕清黎便是他的梦,所以他对燕清黎宠爱有加,几乎要什么给什么。

燕清黎眼眶微红,把头轻轻靠在他膝上:“父皇,儿臣跟母后以前过得太苦了,儿臣现在什么都不想管,所求无非顺心如意这四个字。”

别看燕清黎现在风光无限,但她其实也是过过苦日子的,庆和帝失势时,感染了风寒都无人管,是燕清黎一步一磕头,求来了太医,几近饿死时,是其母割肉喂夫,才让庆和帝活下来的。

这些往昔的情谊,才是燕清黎如今无往不利的利器。

庆和帝怔松良久,才道:“罢了罢了,便依你。”

“是儿臣的错,孩儿又让父皇为难了。”燕清黎语带哽咽,她低着头,双肩微微颤抖。

庆和帝极其温柔的抚着她的背:“朕也不逼你,你心里有数就行。”

他话锋一转,“不过,总沉溺于男女……女女私情可不行,朕可还记得你当初说过,比起儿女情长,你更想成功立业,这样吧,你那些私兵也别回去了,就留着,由你领着吧。”

庆和帝算盘打得极好,因幼年的经历,华服珍馐在韶光这里都比不上一个实差,人的精力是有限的,等她忙于事业,自然而然对那女子感情也就淡了。

而若是他强加干涉,反而会加深她的决心,这庆和帝昨日就想到了,可她现在连以前的事都给搬出来求他了,显然如今是正在兴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