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古代,仅仅是一个性别,就足以扼杀这一切。
秋兰溪想了很多,燕清黎也不是铁人,大概此时心情是算不上多好的,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下定了决心。
不管如何,燕清黎也没亏待过她,如果连这种时候都不想着去看上一眼,那未免太无情了。
虽然,对方可能也不会太想见到她。
秋兰溪只身前往,燕清黎并不在书房里,而是在亭子里自斟自饮,走得近了,她才闻见是酒不是茶。
“殿下,你还好吗?”秋兰溪走过去,犹豫了一下,坐在了她对面。
燕清黎沉默了一下,才说:“不大好。”
她看向不远处的池子,月光下池水显得有些凄冷。
像在缄默的哭。
庆和帝立太子时问过她更属意谁,因为在他眼里那些皇子都可以,没有谁是非他不可的,韶光性子与普通女子差异极大,庆和帝不想立个与她不对付的日后登基她日子会不太好过。
燕清黎当时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她更属意她自己,庆和帝只当她是开玩笑,或者说,她上位以来的功绩庆和帝虽看在眼里,却从未动摇过原本的念头,最后选定目标闲聊时,他还说若她是个男儿,太子之位非她莫属。
非她莫属……呵。
燕清黎承认自己为此猝然生出了不平,但大约是早已有所预料,心情虽低落,但还不至于让她大受打击。
更让她受打击的是,她一心以为的相爱,只是她的一厢情愿,甚至,对方非但不快乐,还‘郁结于心’。
想到太医的诊断,燕清黎目光更是晦涩。
秋兰溪也没想到对方会如此直白,不由愣了一下。
燕清黎目光转向她:“卿卿是恨我大宁吗?”
以往燕清黎并未想过国仇家恨,因为对底层百姓而言,其实敌国更像是一个符号,改朝换代他们更担心的也是这件事对自己造成的影响,但同样的,也有一介布衣却对自己的国家爱得深沉的。
只是秋兰溪一直都没有表露过这方面的情绪,燕清黎也从未多想,她思来想去,才不由浮出了这个念头。
毕竟对一个认可自己背后的国家的人,跟仇人朝夕相处,大概是很难以忍受的一件事。
秋兰溪愣了一下,才摇头道:“我对滕国并无感情,又哪里会恨?”
这个猜测被否决,燕清黎却并不觉得放松,因为如果不是国仇家恨,那只能说明,她只是单纯的不喜欢自己。
可是,为什么?
在回来以后,燕清黎无数次这样问自己,她自认已经做到了她能给予的一切,衣食住行无一不优,更待她如珠似宝,从来没有在任何场合顾忌过对她的宠爱,连父皇私底下说了她数次也依旧故我,这难道还不够吗?
燕清黎并非钻牛角尖的人,她很快就冷静下来想,并不是付出就一定会有回报的,就像她为了皇位所做的一切,旁人不会因为看到了她的努力就选择为她效力。
可她仍然不解。
燕清黎摩挲着酒杯,又问:“你曾有相爱之人?”
秋兰溪不由看她一眼,才说:“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