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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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白驹过隙,钧哥带着他的白毛小狗勾给母后养着,一晃又过了六个年头。

如果说六年前的钧哥是个被人拎起来双脚随风飘荡的萝卜头,那么六年后的钧哥的个头就像是吃了炮仗蹭蹭蹭往上飙升,光是前一年就往上窜了十多厘米。

如今,十五岁的他身高体长直追他英明神武的猛男亲爹。虽未成年,他却已是拥有了那神仙般的宽肩细腰大长腿,不知让多少臭弟弟留下了嫉妒的泪水。

再说他的面貌。曾经是个萌崽的他如今渐渐长开,虽未成熟却已能看出眉眼间的英俊神武。他,双目如星般明朗,面如冠玉般俊美。那剑眉星目中还带着明显少年人的青涩,可即便如此,他轻飘飘的一眼斜来也能引得无数少男少女心花怒放。

啊!多么俊美的少年啊!

俊美得没有半点自知之明,出门竟是还在翻宫墙。

看着钧哥长大的小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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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公公:虽然但是,殿下,你小时候翻墙也就算了,是小孩子不懂事,现在都这么大了怎么还翻?

钧哥:有人在宫门口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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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十五岁的少年已是个半熟的少年,出身皇家的少年人更是早熟,不说十分也至少有个八分熟。

曾经八岁的钧哥看不懂那宫中成年人们奇怪的行为,只以为是自己太过幼小。然而到了十五岁,已是少年的钧哥却发觉自己还是太过天真,因为他还是看不懂。

至少他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个世上会有人在寒冷的冬天穿得如此稀少,在那呼啸的寒风下,稀少的就像是在度过盛夏。

风一吹,纱裙飞扬,飘飘荡荡,仿佛下一刻单薄的身躯便会被北风吹去那遥远的天涯。

钧哥有些担忧。

跟心思敏感的菠菜呆久了,钧哥也染上了半丝菠菜般的易感。

心地善良的钧哥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于是,在一个北风肆意的日子里,当善良的钧哥再一次遇到飘逸的宫人,他终于喊住了她。

“等一等。”他说。

宫人看着真的很飘,晃荡荡的,连扭头看向他时眼神都在飘。

她的玉手纤细柔美,翘着优雅的兰花指,轻轻捏着帕子。她悠悠地看向钧哥,眼中忧郁却坚韧,坚韧中带着纯真,纯真中又参杂着几分惊讶。

些许是那眼神太过复杂,复杂得让跟着容嬷嬷身后历练多年的小桃子登时在心中疯狂敲起了警钟。

是你!容嬷嬷口中想引起钧哥注意的燕贼!

跟在钧哥身后的小桃子警惕不已,甚至身上每根汗毛都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只听那宫人银铃般“呀”了一声,接着也不知是不是太冷,那娇躯肉眼可见地抖了几下,然后向钧哥行了个宫礼,“见过太子殿下。”

说着,也不知是觉得微微欠身的宫礼有些不够,还是那娇躯实在是过于单薄受不住寒风,竟是身子一歪就要给钧哥跪下。

这哪成啊?这宫里虽说规矩多,但不到某些关头可不兴这等大礼。

钧哥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也许是少年人的手过于炙热,宫人那苍白的巴掌脸“唰”得一下红了去。

“殿、殿下!”宫人的声音颤颤,“这、这不合礼数。”

小桃子见状也暗道不好,心想好家伙这小蹄子莫不是幸运过头,恰好撞上了殿下情窦初开的少年心?

一时间小桃子的思绪飞转,不过一息之间便已想好待钧哥将此人收入房中,身为未来大内总管的他该如何敲打。

就在这桃公公头脑风暴之际,年轻帅气的钧哥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根绳子。

宫人一看,小脸蛋更是红润无比,心里暗道没想到太子殿下竟有如此爱好。一时间美貌的宫人又是害羞又是期待。

年轻的钧哥并不知面前的两人那恬静的面貌下到底藏着怎样大胆的思想。他淡淡地打量了一眼宫人的玉臂。

他,展开绳子,下一刻便是一个用力将绳子死死绑在了宫人的右腕上。接着他又不知从御花园哪个角落寻来了一块半人高的石头,在那宫人美眸波光粼粼的注视下将绳子的另一头绑了上去。

完毕,钧哥点了点头,虽说那俊容不见任何波动,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那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满意。

宫人目瞪口呆。

钧哥认真地看了一眼宫人,解释道,“我见你身躯单薄,似是有些惧风。莫怕,有了负重便不会被吹走了。”

宫人一听,登时睁大了眼睛。那樱桃小嘴颤抖了一番,似乎是想说些什么。

钧哥一看,当即止住她的话语。

钧哥知道好人总是会被人感谢,但他做好事为的从不是那份感谢。他,只不过是太过善良。

他抬头望向天,想起他一样心地善良的好兄弟菠菜,一时心潮澎湃。他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跟他的菠菜分享今日的好人好事。

于是,他大手一挥,对那宫人道了声“不用多谢”后便带着桃子飘出了宫去。

啊,他顾钧,真是个举世无双的大好人。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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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准备宫斗的桃公公抬头望了望天,又看了看钧哥那挺拔的背脊,那一刻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过往曾经。

那个美貌宫人在钧哥面前落水的曾经。那时的宫人也是如此美貌,被水浸湿的衣衫贴在体上更显前凸后翘。她美眸含泪,樱唇微颤,虚弱地期待着钧哥的援手。但英俊的钧哥站在池边许久,看了她,又看了看水,却并没出手。

那时的钧哥是那么的冷酷,那么的无情。那双深邃的眼睛平静得就像是深秋的水,无波无澜。他就站在那里,负着手,静静地凝视着那宫人的挣扎,许久许久。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那宫人都没了挣扎的力道,他才微微蹙起眉头,歪头对身后的桃公公疑惑地问道,“这水不是才到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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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尬是冬日的水,窒息是熟悉的萎。

桃公公熟练得将手塞进自己袖子的兜兜。

他该习惯了。

与其指望钧哥开窍,不如指望陛下半夜不爬皇后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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钧哥的行为日渐让人疑惑,甚至让他异父异母的亲兄弟菠菜都时不时感到窒息。

但没关系,菠菜是钧哥最好的兄弟。即便钧哥疑惑到让他交不到新朋友,菠菜也是他一直一直的好兄弟。

十五岁的菠菜如花似玉。

跟钧哥天神般的冷傲俊美不一样,菠菜是个长相温玉的美男子。他额角垂下的碎发依旧那么波浪起伏,衬得他面庞越发白净,唇红齿白就像是那从书画中走出的儒雅少年。

如今的他和同样貌美的钧哥站在一起,一冷一热,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上天的杰作。饶是楼里曾见过无数形形色1色1男子的姐姐们都不禁拂帕感叹——

弟弟的腿不是腿,是那紫荆城河的春水。

弟弟的腰不是腰,是那夺命三郎的弯刀。

啊,少年人。

真是美好。

只恨自己不够年少的姐姐们不禁从嘴角留下了感动的泪水。

甚至,如今依旧是天下第一美人的菠菜妈也时不时看着菠菜的脸蛋,闪烁着美眸,眼中带着些许惊艳、些许震惊、些许不可思议、点点泪意和忍耐。

菠菜并不能看懂他娘亲眼中的怀念和惊艳,娘亲也不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