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凉了。
秋日渐进,红枫漫飞落遍地。风起,叶扬又落,如火又非火,如蝶却非蝶。
吹雪站在树下,抬目看着空中飘落的叶,无声静立了许久许久。
这是近些日子里他练完剑后新添的日常,再也不是看着太阳。
他看着遍地的红叶,脸上的深情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淡漠。但无人知晓,在这不变的冷面下,他的心却已被恍然弥漫。
两年,不过是阿钧离开了两年,一切似乎都已变成了久远的曾经。
在近日,在今时。
阿钧消失了,阿城也远在南海。曾经的紫禁之巅也变回了那令人备感窒息的冷寂和肃然。
肃然得,就好像他和阿城的月圆之约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
不,不是好像,就是没有。
吹雪,他穿越了。
是的,穿越。
就像是晋江县前段时间大火的文学一样,不过是一觉醒来,吹雪就来到了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
这里有万梅山庄,有剑仙叶孤城,有江湖,却没有阿钧。
阿钧不见了,彻底的。
没有在江湖中流浪,没有在天南地北闯荡,更没有在年少时带着阿城送的玉佩鸭子来到北域与吹雪相识。
阿钧无了。
从他的人到他的魂再到他的剑,就像是一场黄粱梦,连带他的家业一齐消散在了这个世间,成了一场空。
是的,大禹也无了,变成了大行,一个完全不存在于吹雪记忆中的朝代。
这,难道就是阿钧上天的代价吗?就像是阿福喜欢的无数话本中所说的那样,神凡有别。
神,注定会被凡人忘却。
吹雪想了想,觉得不可能。
先不提阿钧和大禹的关系,就说吹雪自己的后山小花园。
那是吹雪小时候在山上练剑找到的冰洞,里面的花都是他自己在山上捡到种子种下的。阿钧最多也就住在他家时进来看过几次,都没有碰过什么花花草草。
可现在倒好,洞没了。
别说他在比剑前辛辛苦苦重新种下的冰花草了,就说洞里的一块碎冰都没给他留下。
这总不能是又有人来偷他的花吧?还连冰洞都一起掘走。
不可能。
吹雪冷静地心想。
这不可能是阿钧带来的改变,应该是他自己不知怎的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毕竟,山顶上那块裂开的玉罗刹之碑都不见了,谁又会去偷人渣的墓?
晦气。
更为佐证这一猜想的是吹雪的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