旌旗之下,那穿着绣衣的绣衣使者,神色颇为不善的看向文丑。
谢渡是河间国的银印绣衣使者,本是掌管一县之地,但黄巾军进入冀州后,蹇硕征调颜良、文丑部南下共同夹击黄巾军主力,同时也征调了一部分绣衣使者来作为副官,监察军队,谢渡就是其中的一员。
蹇硕对于冀州军的军官根本不信任,王芬的叛逆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件,诸如颜良、文丑、高览这些王芬的亲信,更是极为不信任。
若非是黄巾军突然侵入冀州,乌桓峭王也从幽州南下进攻冀州,引发的变动实在是太大,临阵换将,怕引得军心浮动,颜良、文丑、高览三人只怕是早就被丢入了监狱。
谢渡策动战马上前了几步,沉下声音对着文丑说道。
“文司马,我前番说行军缓慢,你和颜司马两人说‘蛾贼’势大,此处地形起伏,恐有伏兵,所以需要徐徐进军,以防不测……”
谢渡向左右看了一眼,语气骤然一厉,提高了一些声调。
“现在斥候已经散开,又发现了‘蛾贼’的踪迹,此番没有伏兵,敌军近在眼前,为何文司马还在这里犹犹豫豫,畏缩不前?”
“莫非文司马和颜司马两人心中生出了什么其他的心思?”
谢渡横眉立目,挺身按刀,逼视着文丑,冷声质问道。
冀州的绣衣使者也并非是什么无能的鼠辈,绣衣使者在各处的分点设立之后,最先遭到审查的自然是诸如颜良、文丑这般领兵的将校。
查清颜良、文丑两人的情况也并非是什么极为困难之事,绣衣使者自然也是获知了颜良、文丑两人态度发生的转变。
“文司马或许之前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对那些暴徒动了恻隐之心……”
谢渡声音清冷,冷若寒冰,此时的谢渡距离文丑不过三步的距离,双方战马的马头已经差不多贴靠在了一起。
“但我希望文司马记住一件事……”
“这冀州终究还是大汉的冀州,这天下终究还是大汉的天下,纵使宵小贼寇一时猖狂,但绝无可能猖狂一世!”
“文司马是大汉的军司马,是大汉的子民,文司马的族人生活在我大汉的境内,他们也是大汉的子民。”
文丑眼神陡然浮现出一抹厉色,凌厉的杀机从文丑的身上的浮升起。
程奉面色冷峻,同样冷眼盯视着慢慢策马而来的谢渡,他和文丑一样,都没有再ji言语。
鸟雀从林间飞起,似乎是不远处斥候的厮杀惊动它们,紧接着几声兽吼也从远方传来。
谢渡在面色铁青的文丑旁侧勒停了战马,他偏头看向着旁侧文丑,压低了声音。
“他们杀官造反,霍乱州郡,犯下了大量的罪孽,他们已经不是民众,而是暴徒,而是叛逆。”
“文司马是聪明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文司马应该十分清楚,此前的事我可以睁一眼闭一眼,只希望文司马不需要我再次提醒了。”
“吹角。”
文丑面色铁青,他没有偏头,冷声下达了命令。
程奉举起了角号,用力的吹响了骑号。
“呜————————”
数百名汉军的骑兵听闻号令,皆是驱动座下的战马向前而来,文丑猛的一拉缰绳,座下的枣红马低嘶一声,转过身躯,向前奔驰而去,文丑就这样重新归入了骑阵,重新列在了领头的位置。
……
官道旁的一座丘陵上,许攸骑在一匹白马之上显得颇为悠闲,好似之前斥候来报的敌军根本不存在一般。
官道上,一辆辆满载着货物的车驾缓缓的向前,一众黄巾军的兵丁皆是神色紧张,时不时的向后方看去,他们已经得知了就在不远处,有一支汉军的骑兵盯上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