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像你们,很早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争取就可以得到想要的东西。稀里糊涂做了体育生,还是像个庸人。我很早就喜欢上小钰了,可能……她弹琴走音的时候吧。”
张约翰无奈笑笑,“勇敢的人也有懦弱的一面啊,你可以理解我吗?他们都很高傲,小钰也是。她出事的时候和我坦言,她不允许自己喜欢我,其实我感觉到了,作为朋友相处她都是带着嫌弃和抵触的。她说她太慕强,做不到纯粹美,音乐、艺术决不允许这种心性,所以她受到惩罚了。我一边难过,一边鼓励她别这么想,走出来。但是永远有人比我做得更好,比我先一步。今天的事我一直想做,你替我做了。我是个卑劣的人。”
“我不是替你出气。”傅禹出声。
“我知道,你为了小钰。”
“我是为了我自己。要说卑劣,我更甚。”
翌日早晨,简觅夏去隔壁房间找唐钰,向阳拢了衬衫来应门,神态疲惫。
“她还在睡。”
瞥见向阳脖颈上有些凶狠的乌青咬痕,简觅夏识趣地走开。
向阳想起来,说:“路温纶有事,先回去了,一会儿等他们醒了看你们怎么安排。我和小钰应该会多待几天。”
“好,没事,我们看着办。你们好好休息吧。”
等傅禹和张约翰从各自房间出来,简觅夏和他们一道去餐厅吃了早餐。三人都想尽快返程。
简觅夏自己买了下午回上海的机票,给向阳和唐钰留了言,收拾行李离开了。
回到家,在手脚施展不开的狭窄浴缸里泡了个热水澡,简觅夏方才觉得活了过来。
傍晚,她把床底和衣柜上的箱子搬了出来,整理以前做的东西,然后抱着笔记本电脑窝到懒人沙发里梳理电子档资料。
几日过后,简觅夏腾出空档跑了面料市场和工厂,开始在每个夜晚做research和随笔式sketchbook。
路温纶一直没来消息,可能也在想,怎么早上还好好的,夜里就什么都变了。
简觅夏择了天气晴好的一日清晨把整理好的文档发到他微信。文件不大,排版简单清晰,都是碰壁后习得的经验。
中午,路温纶拨了个电话过来。他该直接时一贯直接,“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都在想这件事吗?”
简觅夏缓缓说:“对啊。不然谁要跟前任做回朋友,还要和大家一起怀旧,接受调侃。”
“好,我知道了。”路温纶说,“你有空把可以展示的一些东西带过来吧,我可以做评估。”
哪有什么数据可以进行专业评估,风格与受众一看即知。抽象、暗黑难以普适大众,针织与泡沫纸感的面料需要技术开发,珠缀、抽褶等大量手工,成本高。
随便投点钱来玩玩,后续很困难,如果做品牌营销铺大了,持续很长一段时间才能盈利,不好估量。服装和一般消费品共同特性即是使用性,供货跟不上,或者货品积压都是严重问题。而设计师品牌的研发设计成本比重太高,没有好的渠道运营和工厂支持更难以做到商业平衡。不过这些并非简觅夏现在需要顾虑的。
周五下班后,简觅夏把衣服一麻袋一麻袋背过去。办公室靠近安福路,不大,是路温纶自己的项目团队。
外边有两个人还在加班,路温纶直接带简觅夏进里面的办公间。玻璃门前百叶窗半掩,办公桌后的一扇老洋房窗户望出去风景很好。
“只有我们两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