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禹捂住了简觅夏嘴巴。
唐钰朝后视镜看了看,“你让她说吧。她这是应激反应。”
简觅夏登时又起火,傅禹拍抚她后背,引导她做深呼吸。
“我蠢就蠢了,地球也不多我一个蠢人。我要过日子,只能这么做。”
“小钰,唐钰,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一个女人,根本不需要通过做母亲来实现价值,你现在想的很好,你会给她很多爱,但是你把她当成你人生的指望,你不觉得这很恐怖吗?如果她不如你预期了,你会不会崩溃,还是说从一开始你就要控制她?那么她就是另一个我,若干年后的我。”
“我跟你妈妈不一样。你不是不多管闲事吗?别劝我了。”
“我这个人,是将边界划得很清。可是你们是我朋友,我尊重你们的选择、决定,不代表我不关心。私事,大家都有,你说出来我就听着,难道在我面前还怕难堪么。”
“反正你总有说辞,怎么都是你对。”
“凡事讲逻辑,感情也讲逻辑,我就这种人。”
“所以你拧巴!”
简觅夏屏住呼吸几秒,重新调整呼吸,“我不喜欢这个词,你可以说我冷漠,可以说我神经质。我厌恶‘自洽’、‘和解’,好像草履虫一样,不思考,没办法解决问题就去依附另一种观念。有的人一生都在抗争,你问抗争什么。你可以先问问你自己。”
唐钰沉默了。
前方施工,车胎压过减速带,碾过砾石,扎了一根钢钉。还未开出施工地带,车就快跑不动了。
唐钰长叹一口气,下车检查,搜索附近的汽车修理行。这边委实有些偏僻,唐钰只好打电话叫拖车。
拖车从市区过来很远。三人杵在寒风凛冽的郊野公路上,对街亮起的旅馆招牌忽然间变得闪亮。
他们来到旅馆,要了一间钟点房。虽然见怪不怪,但这一男两女生得俊俏,前台小妹不忍多看两眼。
哎,人性,欲望,俊男靓女也是有癖好的呀。
进了房间,傅禹查看了热水壶,发现内垢堆积便不打算使用。他给两个女人一人开了瓶矿泉水,自己抱一桶“康帅傅”去开水房接热水。
“你看你害的。”唐钰怪罪。
简觅夏才不理会,径自往大床上倒。唐钰坐在床沿脱了毛靴,让简觅夏靠边去。简觅夏往旁边挪了点儿,摸出兜里手机,正巧弹出视频通话邀请。
简觅夏塞上蓝牙耳机,接听。
路温纶脸上的笑容化作略微疑惑,简觅夏抬起手臂,让唐钰入画。
唐钰没好气乜了他俩一眼,背过身去。
“你们做什么呢?”
“3/p,和大禹。”
路温纶刚送入口中的咖啡差点喷出来,“啊?”
“小钰带我们下乡来吃超——好吃的烤鱼,回去路上车胎爆了,找了个地方坐会儿。”
唐钰转头说:“你别乱说,哪有那么夸张。”
简觅夏抬眼看唐钰,由于角度很像是翻白眼。唐钰当即忿忿状告:“管好你老婆吧!”
路温纶愣在视频另一端。
简觅夏则整个人如坠冰窖,待回神,没听清路温纶说什么便匆忙挂断视频。她摘下耳机,发火的气力都没有了,“你怎么这样……”
“我怎么了?我还没说你讲了什么话呢。”
“你知道我根本不……你这样,你给他错误信号……”
唐钰怔了怔,适才意识到什么,无措地避开简觅夏的视线,“我没想那么多。”
傅禹开进来,见两人又在拌嘴,默默合拢门,蹲在门口吃泡面。
不孝有三,饿死自己事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