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穿衣时,明明是那么挺拔修长的身影,但是现在,当只穿了里衣,当她轻靠在这个男人怀里的时候,和自己的身量一对比,她才觉得,他的胸膛竟然是宽厚的。
很坚韧的厚实,也很有力道,她可以闷闷地窝在上面,而他的身体可以把窗外那些山风声全都挡住,把她护得密不透风。
这是一种说不出的情愫,她想其实有那么一刻她是感动的,也或者她骗了懋王,也骗了自己,竟然开始醉心于此时的温柔缠绵。
懋王应也是感觉到了,他抬起手臂来,绕过她的身子,揽住她的背,让她越发贴在他身上。
她的心跳便快了,她咬着唇,低声说:“殿下。”
懋王低首,将下巴抵在她头发上,哑声道:“嗯?”
乌苔:“殿下,外面的风很大,是不是要下雨了……”
说完后,她差点把自己舌头给咬了。
说的什么……外面下雨和她有什么关系。
然而,懋王却认真地探讨起来:“适才回来庵中时,仿佛看到南边起了黑云,月亮已经不见了,山里气候多变,从刚才的黑云看,倒是极可能下雨。”
乌苔:“如果下雨的话,等雨后,我们是不是可以去采些野果子吃。”
懋王:“就算不下雨,也可以摘,那我们明天去摘野果子吧。”
乌苔:“好啊!”
一时又道:“我们也可以去捉些鱼,或者别的什么野味,我发现山里的野味就是比我们往日吃的好。”
懋王:“好。”
乌苔便怀疑起来:“殿下,你会捉鱼吗,会打猎吗?”
懋王扣住她后腰的手便用了一些力气:“你觉得我会不会?”
乌苔顿时知道自己犯傻了。
他哪能不会,他可是精通骑射的。
她便抿唇笑:“殿下当然会了,殿下英武非凡,无所不能。”
懋王低声道:“这说的才像个人话。”
乌苔便差点笑出声:“敢情我以前说的都不叫人话。”
懋王很肯定:“对,全都不是人话。”
乌苔便忍不住了,抬手轻掐他胳膊。
其实没怎么敢用力气,况且又隔着寝衣,反正就是表达下不满。
这么一来,懋王却轻笑起来,他抱着她,问道:“那我给你捉鱼好不好?”
声音依然很低,低到透着一种隐秘的甜,好像是私底下的一种承诺。
乌苔:“还要炖鱼汤,还要烤鱼……”
懋王:“好。”
乌苔想起今晚他的莫名,便有些翻旧账的意思了:“你突然又不喝鱼汤了,害得我也只喝了几口。”
懋王便默了下,解释道:“只是突然没胃口。”
乌苔:“干嘛没胃口?”
所以就是不明白吧,这个人实在是莫名,城府深,让人捉摸不透。
懋王却不提了,反而问起来谈婆婆的事,庵子里的事。
乌苔便想起来自己不能连累谈家母子的事,故意道:“其实也不太熟,就是当初给了人家一点银子,治好了病,等她儿子病好了,谈婆婆让她儿子给我磕头,再之后就没怎么见过了。毕竟也不是经常来庵子里,可能几年就见到那么一次。”
她继续补充说:“至于谈婆婆儿子,也就是今天碰到了,提起来,说是想学些武艺。其实他最初出现的时候,我都认不出来他来了,一共就见过一面,还没看清楚,哪认得出来,也是他说他是谈婆婆儿子,我才想起来这一茬。他想当侍卫,我觉得就是举手之劳,才帮着他在殿下面前说句话。”
她说完,想着自己撇得应该够清楚吧。
谁知道懋王听到,却握着她的手腕,认真地问:“真的?”
乌苔:“当然是真的,还能有假?今天见到他,我都没认出来,甚至忘记他是谁了!”
懋王默了好一会,之后,突然抱着她,低下头,将唇放在她的额头。
她也是傻了,突然亲了她一下?
懋王的声音却格外愉悦起来:“早些睡吧,明天早点起来,我带你去山里采野果子,如果下雨,兴许还有蘑菇。”
乌苔便笑了:“蘑菇?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炖蘑菇汤,还可以再采些别的野菜来凉拌!”
懋王揉着她的脑袋:“嗯,想吃什么有什么,到时候让厨子给你做。”
乌苔只觉得他的话好生纵容,就像是父母疼爱子女那样,这让她身心熨帖,喜欢得不行,她有些感动。
她忍不住抬起手,搂住他精壮的腰:“好,那明天我们要去采蘑菇采野菜,做好吃的!”
这话说得时候,很是撒娇的样子。
懋王自然都应着,抱着她,把她所有的要求统统应了。
这么说话的时候,外面的风却呼啸起来了,隐约透着噼啪的雨声,看起来,竟是真得下雨了。
乌苔折腾了这一天,也是累了,靠在懋王怀里,合上了眼,很快睡着了。
不过窗外的风雨声好像一直响在耳边,响在梦里。
她还做了一个有滋有味的梦。
而就在她身边,紧绷的懋王搂着她软绵绵的身子,低着头,就在那清冷的夜光中低头凝视着她。
看了很久,才低头再次亲了一下她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