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好人后,跟我说一声。”
“是,太子殿下。”
走出皇城司,赵旸没有回东宫,也没有去坤宁宫,而是直接出宫了。
牛车上,曹许满脸困惑地问赵旸:“殿下,你刚刚说的审计院到底是什么,我怎么没听懂?”殿下之前说审计院的时候,他能听懂每个字,但是这些字组成句子的时候,他就听不懂了。
“就是管理和监督国家钱的部门,跟户部不太一样。”
曹许还是没听明白,摇摇头说:“不懂。”
“不懂就算了。”赵旸懒得再解释,“你也用不上。”
“张茂实怎么就听懂了?”曹许心里有些不服气,张茂实一个内侍都听懂了,他竟然没听懂。
“人家比你聪明。”
就在这个时候,元松猛地拉停牛车,害得赵旸和曹许差点从牛车里冲了出去,幸好赵旸及时扶住牛车的侧壁。
“元松,你在做什么?!”曹许不满地大叫道。
“殿下恕罪,前面有人倒在路中间。”元松神色惊慌地说道,“小人下去看看。”
“没撞到人吧?”赵旸掀开车帘走了出去,见一个老人倒在了路中间。
元松扶起倒在路中间的老人,一脸紧张地问道:“老人家,你没事吧?”
老人家对元松摆了摆手:“我没事。”
赵旸从牛车上跳了下来,走到元松他们的面前。见元松扶着的老人,头发凌乱,身材瘦弱,面容沧桑,但是身上却有一股风流又洒脱的气质。
这个老人家身上有一股浓浓的酒味,应该是喝醉了,倒在了路中间。
“老人家,您没事吧,有没有哪里摔着?”
老人家见到赵旸,忽然笑道:“这是哪个神仙跟前的小童子跑到我梦里来了?”
呃……这醉的很厉害啊。
赵旸问了下站在一旁看热闹的人:“请问你们有谁认识这位老人家吗?”
“小公子,这人是柳七,你不用管他。”人群中有不少人认出老人家,指着他说,“他天天喝酒,把自己喝的醉醺醺的,小公子你不用管他。”
老人家推开元松的手,“我没醉,我还能喝。”说完,就踉踉跄跄地走了。
柳七??
赵旸觉得这个名字有一点耳熟,但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小公子,你不用管他,他现在要去群芳阁。”
“群芳阁就是柳七的家。”
“这柳七好歹是个文人,怎么整天待在群芳阁里,与妓|女为伴。”
“他算什么文人,文人哪像他这样。”
“你别看他这副模样,很有才华的。他写的诗词,群芳阁的那些女的争先传唱。”
“我听说他以前是做官的。”
“他做官,不可能!”
“就他这样还做官?”
“小公子,柳七不会有事的,你不要担心。”
赵旸向路人道了一声谢,重新回到牛车上。
刚刚听路人们说的这个柳七,他越来越觉得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等等,该不会又是一个大佬吧。
赵旸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想让自己想起来柳七是谁,可惜他拍了好几下都没有想起来。
“殿下,你怎么了?”曹许见赵旸一直拍自己的额头,担忧地问道,“殿下,你头疼?”
“不是,我觉得刚才那个叫柳七的人有些熟悉,但是想不起来是谁。”
“殿下,那就是一个糟老头子,你不可能见过他。”他一直跟在殿下身边,并没有见过刚才那个老头。
“算了,不想了。”赵旸仔细地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想起来柳七是谁。
“殿下,你想他做什么。”
赵旸他们坐着牛车来到苏轼他们的家,苏洵正在等他。
见赵旸来了,苏洵就把苏轼和苏辙写好的文章拿给他看。
苏轼和苏辙写的是红烧肉的文章。这两人不愧是才子,写出来的红烧肉色香味俱全。只是看他们写的文字,就被狠狠地馋到了。
“阿轼他们写的太好了,都把我看馋了。”苏轼不愧是吃货,写起吃的东西来,真的是……用淋漓尽致来形容比较贴切。“我好像闻到了红烧肉的香味。”
“哈哈哈哈哈……阿轼要是听到你这么说,一定会非常高兴。”
“写的真的是太好了。”赵旸揶揄道,“我觉得阿轼写吃的文章比其文章写的好。”
“还真是。”苏洵说道,“福慧,要不要尝尝我做的红烧肉。”
赵旸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了下。之前,苏轼和苏辙吃苏洵做的红烧肉吃的生无可恋。
呃……他可不可以拒绝啊。
“好啊。”他不好意思拒绝啊。
苏洵很快从厨房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红烧肉。看来是刚刚做好啊。
闻着香味是对的,但是就是不知道尝起来怎么样。
苏洵递给赵旸一双筷子:“福慧尝尝。”
“那我就不客气了。”赵旸接过筷子,夹起一块红烧肉尝了尝。
嗯?
味道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糟糕,竟然还不错。
苏洵满含期待地看着赵旸:“福慧,味道怎么样?”
赵旸把嘴里的红烧肉吃下去后才说道:“伯父,味道很好啊。”
“真的么?”苏洵不太相信,因为失败太多次,“没骗伯父?”
“伯父,没骗你,你这红烧肉做的真不错,当然味道肯定比不上我小娘娘做的。”如果是十分的话,他小娘娘做的红烧肉是满分,那苏洵做的红烧肉只有七分。“不过,伯父你做的红烧肉也好吃。”
苏洵见赵旸没有在骗他,心里很是欢喜。
“终于做好一次。”做了这么多天的红烧肉,终于做成功了一次。
“伯父,我觉得你是火候没有把握好。”赵旸听苗昭容说过,红烧肉要是想做的好吃,火候很关键。“伯父,你再控制下火候,就能跟我小娘娘做的一样好吃了。”
“火候的确很关键。”做了这么多次的红烧肉,苏洵心里大概有了点数。“福慧,过段时日,我要回眉州接阿轼他们的母亲来汴京,我不放心阿轼他们两个住在外面,就让他们暂时住在太学里。你如果要找他们,届时直接去太学找他们。”
“伯父,你什么时候启程啊?”
“十天后启程。”
“伯父,你放心,我会帮你照看好阿轼他们,不会让他们受欺负。”赵旸笑了笑说,“我会经常去太学看他们,给他们送好吃的。”
“福慧,真是麻烦你了。”苏洵之所以对赵旸说他要走的事情,就是希望赵旸能帮忙照看苏轼他们。以赵旸的身份,他能照看苏轼他们,不会让他们受到一点欺负。
“伯父,你客气了,阿轼他们是我的朋友,我照顾他们是应该的。”赵旸这几日有些忙,没有去太学看望苏轼他们。等过几日有空了,他一定去太学找苏轼他们。
苏洵没有再说什么客气话。
“对了,等晚上阿轼他们回来,你跟他们说,他们可以跟太阳书局签约,这样投稿就有钱。”赵旸觉得以苏轼他们的才学,可以多写文章和诗词投稿到太阳书局,这样不仅能增加他们的名气,还能让他们赚钱。“太学里有很多学子都跟太阳书局签约投稿,我觉得阿轼他们也可以。”
“好,等晚上阿轼他们回来,我跟他们说。”
“伯父,你也可以投稿啊。”
苏洵倒是没有想到这点,现在听赵旸这么说,有些意动。
“那我也试试。”
“汴京城的文人学子都喜欢投稿到太阳书局,还以能在太阳书局的报纸或者杂志上发表文章或者诗词为荣。”因为太阳书局,汴京城的文学风气比以前更浓。“伯父,你也可以去试试做编辑。”
“等我从眉州回来,我去试试。”苏洵经常去太阳书局,知道编辑是做什么的。他还没有想好日后在汴京做什么,如今福慧倒是给他出了主意。
赵旸又跟苏洵聊了一会儿,这才离开。回到宫里,他也没有想起来柳七是谁。
此时,他正在自己宫里的书房里。
曹许坐在一旁见赵旸在画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殿下,你这画的是什么啊,不像刀,倒是有些像弓奴,但是又和弓奴不太一样,你这画的是加长的弓奴吗?”
“不是,这是木仓。”
“木仓?”曹许惊了,“殿下,木仓可不是这样,木仓是长的,头是尖的,你不是见过吗?”
“我说的木仓,不是我们平时看到的木仓。”赵旸画好木仓,举起来轻轻地吹了吹,“准确来说,这是火木仓,要用黑火做。”
“黑火做?”曹许吃惊道,“黑火怎么做啊?”
“以后你就知道了。”赵旸刚刚画的是木仓的整体形象,接下来,他要把木仓的每个结构画出来,这样皇城司的工匠才能做出来。“等火木仓做出来,威力比弓奴强千倍、万倍。”
曹许闻言,惊地瞪圆了双眼:“这么厉害吗?”
“比你想象中还要厉害。”赵旸一边画,一边说道,“到时候火木仓大量制造出来,三军将士每人手中有一把火木仓,那么辽夏再也不是我们的对手,而且要对我们俯首称臣。”
“能让辽夏俯首称臣!!!”曹许惊得倒抽一口冷气,“殿下,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赵旸抬眸看了一眼曹许,“不过,火木仓不是那么容易做处理啊。皇城司的工匠要想做出来,估计得花很长时间。”
“殿下,你好好跟我说说火木仓呗。”曹许心里好奇极了。
“先不告诉你,等做好了,让你亲眼看看。”
曹许瘪瘪嘴说:“好吧。”
赵旸画完火木仓的结构图后,就去休息了。
睡觉前,他还在想柳七到底是谁,但是仍然没有头绪。
睡梦中,赵旸梦到柳七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