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她学校的老师,学生怎么能喜欢老师……
不,那一定不是喜欢。
如果非说有些说不清的好感,也一定只是师生之间单纯的崇拜、尊重和信任。
路知宜好像想明白了。
这么说服自己后,一直萦绕在心里的尴尬和不安也褪去不少,路知宜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找程溯解释一下,他是老师,应该能理解当时的处境。
况且他昨天在楼下还帮自己解了围。
司机把路知宜送到了楼下就离开。
路知宜在心底打了一路的腹稿,等到了902门口时,短短的几句话已经重复了数十次。
她深吸了口气,伸手敲门。
其实路知宜只是想演练一下,毕竟平时很少看到程溯这个时间在家。
可她没想到,只是敲了两下,门开了。
男人高大的身影猝不及防出现在面前。
路知宜手还顿在空中,怔了两秒才被剧烈的心跳唤回,她努力掩饰自己的慌乱,凭借着刚才反复练习过的草稿,一口气说出想说的话:
“对不起成老师,今天在餐厅我只是想尽快摆脱那个人,我没有任何不尊重你的意思,如果那些话对你造成了困扰,我真的很抱歉。”
话音刚落,路知宜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甚至还没等到程溯的回应,便听到房里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是我的外卖到了吗?快拿进来,我饿死啦!”
路知宜刚刚还仿佛沸水般的心跳几乎是瞬间就冷却下来。
她张了张嘴,好像明白了什么,整张脸尴尬到滚烫。
“对不起。”路知宜不知所措地往后退,“打扰了。”
见她转身离开,程溯有话冲到嘴边,可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说什么。
她已经来跟自己解释,中午那句话不过是为了摆脱别人。
也就是说,不管当时秦霄南问的是谁,路知宜都会回答是。
程溯忽然想笑。
为自己曾经萌生出的那点微妙的心思。
他关上门走回客厅,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人说:“下次没我允许不准上来。”
正喝着可乐的梁展展皱皱眉:“你太没良心了吧,我是中午听池锐说你今天放假,怕你一个人晚上孤单寂寞冷,下了自修特意溜出来陪你吃夜宵,全世界去哪儿找我这样的干妹妹啊?”
程溯莫名有些烦躁:“有事就说,别拐弯抹角。”
“哎呀程溯。”梁展展一顿,放下正在吃的烤串撒娇道:“你怎么老是这么聪明,你就不能装一次傻嘛。”
程溯冷眼看着她。
梁展展笑嘻嘻地蹭到他身旁,眨了眨眼:“今天人多我不好问,池锐最近老不老实,有没有又认什么新妹妹?”
程溯无语看向别处,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成了梁展展的眼线。
“没有,能回去睡觉了吗。”他说。
梁展展半信半疑,“真的?”
程溯只回了梁展展一个眼神,梁展展马上闭嘴,“行,我走,马上走。”
小姑娘穿好外套,刚要起身又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瞪着眼睛,不可思议地拿起茶几置物盒里的一张粉色创可贴问:“我靠,你什么时候用这么粉的东西了?”
程溯眼神愈发沉下来,吓得梁展展马上松手,“好好好,不问了。”
但还是边跑边念叨:“这么凶谁敢做你女朋友啊。”
梁展展麻溜离开,家里总算安静下来。
程溯着手去收拾大小姐留下的狼藉,不经意看到那张创可贴时,他慢下动作,顿了顿——
抬起头,看向阳台的对面。
路知宜的卧室亮着灯,但窗帘紧闭,什么都看不见。
只有那入夜的蔷薇香,若隐若现地飘过来,一点点侵入他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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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逐渐转暖,进入四月,离高考就剩两个月的时间,老师们不再讲题,大部分时间让学生们自修,甚至还组织了一场毕业晚会,帮考生们减压和放松心态。
班会上,老张说这是学校历年的传统,届时师生同乐,有表演有舞会,让大家快乐迎接考试。
“咱们班要是有想上台表演节目的,到路知宜那边报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