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知宜摇摇头,“可能是晚上玩得太高兴了,有点兴奋。”
程溯微顿,只好在她面前坐下,“那想聊什么。”
其实路知宜也不知道聊什么,她内心的本意也并不是聊天。
程溯穿的短袖,手腕处的刺青完全暴露,路知宜便指着刺青问:“弄这个疼吗?”
“还好。”
“我能不能看看。”
程溯把手伸了过来,路知宜微微俯身打量。
她看不懂图案,似乎是一种图腾,又像是某种隐秘的符号,被藤蔓样的东西包裹着,匍匐在他的手臂上。
“这个是小狗吗?”路知宜指着最中间的一个动物头问。
“……”程溯有些无语,又被她认真的语气弄到想笑,“那是狼。”
路知宜张大了嘴:“啊?”
又仔细看了眼,神态好像确实比小狗要凶些。
“阿努比斯,古埃及神话里的黑暗审判者。”程溯说。
路知宜没听说过这些,她只觉得程溯这个刺青很特别,黑暗使者周围纠缠着花的藤蔓,中间穿插各种奇怪的图腾符号,有种光怪陆离的瑰丽感。
第一眼看,暴戾,凶狠。
可看多了,竟觉得是一种美学享受。
路知宜感兴趣地盘起腿,朝程溯靠近了些,“我可以摸摸吗?”
程溯:“……”
还不等程溯开口,路知宜已经上了手。
她沿着藤蔓一点点往上触摸,感受刺青映在肌理的质感,仿佛一点点重走墨印刺下的路线。
路知宜好奇又新鲜,完全沉浸在观察的世界里,却不知道自己柔软指尖这样慢条斯理地游走,无异于把程溯架在火上烤。
他骨节不经意地弯了下,青筋隐约爆出,藏着克制。
还好路知宜并没有贪恋太久,摸了两下就收回了手,自言自语,“原来摸着跟普通皮肤感觉一样。”
程溯咽了咽发干的嗓子,起身,“好了,不早了,快睡。”
“……”路知宜见他要走,还想再找点话题,可一时半会又想不出,闭了闭眼,干脆直接拉住他的手,“你别睡客厅了。”
程溯怔了下,“什么?”
“我是说,你别睡客厅了,就睡这里。”
“……”
程溯看着路知宜,好半天没说话。
他没马上回应,反倒让路知宜有些尴尬和心虚,明明自己没有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又怕他以为自己有。
所以路知宜马上追加了一句:
“因为沙发太小了,你睡得好挤,一定休息不好。不过你放心,”路知宜认真地摆手,“我一定不会碰你的。”
“……”
程溯没忍住笑了出来。
到底谁才该比较怕,为什么他这个女朋友对他那么放心。
不过程溯对自己可不放心。
他走过去,揉了揉路知宜的脸,“不用,你自己——”
可话还没说完,面前的小姑娘却突然下床,把他推倒在床上,然后快速熄灯,自己又跳到另一头,“就这么决定了,我说了算,晚安。”
程溯:“……”
程溯活了22年,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孩推倒。
他好气又好笑,转身去看,被子里已经拱起一个小身影。
说实话,程溯原本意志还是很坚定的,可当真的让他体验到了这种同床共枕的滋味——
哪怕只是短暂的十来秒,他就动摇了。
程溯平静地躺了下来,看着黑暗的天花板,突然十分清醒。
过了会,他摸到床头柜刚刚倒的那杯水,一口气全喝了下去。
可空气里全是路知宜身上沐浴香的味道。
一点点地涌入他的呼吸里,扰乱他,蛊惑他。
程溯深深呼了口气,觉得自己就是在没事找虐。
他起床,去阳台抽了根烟,吹了好一会的风才重新回沙发躺下。
这一夜程溯几乎没怎么睡。
第二天早上九点,程溯买完早餐回来,见路知宜还没醒,便推门进去看了看。
冷气开得低,她人缩在薄被里,只露出一个头,似乎还睡得很沉。
程溯坐在床边看了会,忽然兴之所起,又拿出了手机。
也不知道为什么,路知宜睡着的样子让他特别心动,睫毛长长的,呼吸很轻,像神话里沉睡的少女,娇媚又圣洁。
这次有了经验,程溯提前关掉声音,拍了好几张。
正要收起手机离开时,路知宜忽然迷迷糊糊地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在身旁摸索着什么。
程溯看了几秒,蓦地反应过来——她在找自己。
毕竟在她昨晚睡前的认知里,自己是和她睡在一起的。
程溯只好马上在她身边躺了下来。
路知宜摸空好几下总算摸到了人,本能地朝温暖的地方靠近。
盖在身上的薄被也因此滑落,露出贴身衣物。
像是潜意识里寻到了安全的依靠,她抱住了程溯,头还往他怀里钻了钻。
程溯身体没动,喉结却好似失去了控制,快速滚了好几下。
微顿几秒,他垂眸看着怀里的女孩。
夏季闷热,路知宜只穿了一件花边的吊带睡裙,布料柔软贴身,勾着少女曲线,好像一撕就破。
洁白双肩瘦削脆弱,长发凌乱散在身上,闭眼抱着自己时,是那种极致清纯的诱惑。
空气里不知不觉染上了暗涌的燥意。
程溯其实并不耻承认内心的某些欲望,他是生理健康的男人,有想法很正常。
但或许是自己进入社会太早,心理年龄偏大,总觉得这样一个才结束高考的姑娘在自己眼里还是个孩子。
有一丝非分之想都是对她的亵渎。
但这一刻——
他真的忍不住。
看着还在熟睡的那张脸,程溯轻轻拨开她脸颊的碎发,低头,克制又温柔地在她额上印下了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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