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安宁国际机场是下午两点。
安宁没有北城冷,从飞机上下来,路知宜便感受到浓浓暖意,她脱了厚实的外套,程溯很自然地接过去,顺便说:“我待会先去酒店开个房间临时住着。”
路知宜却眨眨眼,“安宁到处都是朋友,怎么可能要你回来了住酒店。”
她挽上程溯胳膊,神秘道:“我给你准备了一连串的惊喜。”
闻言,程溯轻轻笑,“惊喜?”
路知宜正要继续往下说,两个工作人员恭敬迎过来,身后跟着一辆机场vip专属的接送车:
“程先生,这边请,我们直接送您到下榻酒店。”
路知宜愣了下,忙扯程溯袖子,“别啊,有人在接机那边等我们。”
程溯便淡淡拒道:“不用了,我们自己安排。”
“好的。”
工作人员离开后,程溯才问路知宜:“谁来接我们?”
路知宜抿了抿唇,拉着他朝接机处走,还没完全走近就看到了一个慵懒伏在靠栏边的身影。
她挥了挥手,“锐哥!”
程溯:“……”
池锐带着墨镜,听见声音转过头,看到程溯和路知宜推着行李车走出来,人也跟着慢慢直起身。
程溯走到了面前。
池锐摘下墨镜,好像不认识面前的人一样,哑口了好几秒,才发出一声,“操。”
程溯直接听笑了,“你什么意思,见面第一句就跟我说这?”
路知宜也跟着笑,帮池锐解释道:“锐哥一定是太激动了,是吧锐哥?”
池锐何止是激动。
他昨晚收到路知宜的消息说会和程溯一起回来时人都惊呆了,今天推掉了所有的事,早早就来了机场等。
兄弟俩整整四年没见,虽然有无数话在心头,但见面后终究一切都尽在不言中。
池锐重重地抱了程溯一下,“回来就好。”
程溯虽然觉得两个大男人拥抱很肉麻,但这波他受了,也轻应了声,“嗯。”
从机场出来,程溯和路知宜坐上了池锐的车。
刚换的黑色路虎,是池锐喜欢的风格,带着点野,散漫不羁。
路知宜看到车的副驾驶位置贴了一张粉色标语:【池锐的小祖宗专属座位】
路知宜扑哧一笑,指着那里问:“是展展贴的吗?”
池锐有些无奈,“除了她还有谁。”
程溯也问:“她人呢,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
池锐闭了几秒的嘴,过了会才不爽道:“在跟我冷战。”
路知宜:“……”
程溯:“……”
路知宜咳了声,小声说:“为什么我每次回来,你不是在哄展展就是在哄展展的路上。”
可能是提到了梁展展,池锐有点烦,好一会没开口。
毕竟,这姑娘已经三天不接他电话了。
程溯跟路知宜交换了个眼神,路知宜明白了他的意思,拿出手机给梁展展打过去。
“嫂子,怎么啦?”声音很快传来。
路知宜没说程溯回来的事,想给梁展展一个惊喜,只道:“展展,我回安宁了,晚上见个面好吗?”
池锐表面不说话,眼睛一直盯着后视镜。
“真的?”梁展展听上去很高兴,“不过晚上我有点事,晚点好吗?我们吃夜宵!”
“好,那晚点再联系。”
挂了电话,路知宜拍了拍池锐,“锐哥,别说我没有帮你哦,晚上吃夜宵,展展会来。”
池锐闭了闭嘴,没说话。
气氛安静下来,程溯转身问路知宜,“池锐就是你说的惊喜?”
“当然不止呀。”路知宜笑眯眯的,见车开到了某条街,指着外面跟程溯说:“你看这是哪。”
程溯转头看出去。
虽然多年过去,安宁也有很大的变化,但城东的每条街他都深刻在脑子里。
四年前他曾经和路知宜牵着手,走遍这里的大街小巷。
程溯有些不解:“城东,怎么?”
路知宜指着不远处的一栋楼,“还记得那边是哪里吗?”
离钻豪不远的小区,之前程溯和路知宜住了几个月的地方,他怎么可能会忘。
程溯好像明白了什么,但不确定,“回家?”
“是。”路知宜点了点头,握住他的手,“我们回家。”
程溯:“……”
四年前程溯离开的时候,池锐不知道能为他做点什么,就出钱把他们租的这套房子买了下来,纯当是个念想。
等着,盼着程溯回来。
“这个,你得谢谢锐哥。”路知宜轻轻说,“这些年他让晓宇华子他们经常上来打扫,一切都还是我们过去住的样子,没有任何变化。”
程溯没想到这栋房子还在,说不感动是假的,他动了动唇,本想跟池锐说声谢谢,池锐却出声阻拦他:“少来,我听不了那些肉麻的话,今天晚上跟我多喝几杯就是。”
程溯和池锐从小一起长大,是那种可以为对方挡刀的感情。但也许正因为都是孤儿长大,所以他们共同的缺点就是不善表达情感,爱情是,他们的兄弟情也是。
池锐这么说,程溯都明白。
他笑了笑,“好,今天你喝多少我都陪着。”
池锐切了声,“我看你酒量是不是还那么厉害。”
“那就试试。”
久违地听到这兄弟俩的对话,路知宜很开心,好像时光一下子又倒流回了过去。
那些最难熬的日子都过去了,她终于等到了花开月明的这一天。
车开到小区停车场,池锐说:“我就不上去了,要回趟店里,你们先休息下,晚上夜宵提前给我发地点。”
程溯:“好。”
两人推着行李箱回到熟悉的房子。
路知宜用钥匙打开门,房内布置依旧如当初的模样,程溯久久地站在门口,脑中涌出无数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