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面镜子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利和凌驾于九重天的实力,芙嫣记得曾祖父曾让谢殒将天地镜交出,可因为实在参不透如何从中堪透过去和未来,最后又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她想,其实这面镜子可能并没什么精巧机关,之所以几任天帝都无法参透,只能由谢殒来掌控,是因为那可以堪透过去未来的能力不全是天地镜所有,更像是镜子与谢殒共有。
谢殒的占比或许更多,所以只能由他来将所有合二为一,汇聚在一起,才有了镜中快速浮沉的沧海桑田。
“咳咳。”
一声轻咳唤回芙嫣的神思,她眨眨眼,发现谢殒状态很不好。
他已经换成单手结印,勉强维持着天地镜的运转,平日温雅清冷的双目紧紧盯着镜中,瞳孔倒映的是一片白茫茫,芙嫣无法从任何角度窥伺镜中的天机。
“咳……”
谢殒咳得更厉害了一些,天幕下的天地镜开始由实转虚,芙嫣情不自禁地往前一步,半弯下腰,手已经探向他,却僵硬地停在了半空。
谢殒现在没精力去关注她做了什么,他全神贯注地看着镜中,只有这样才能勉强维持天地镜的运转,他得尽力坚持到最后,但是……
哗——如云雾聚起时一样玄妙,天地镜散开了。
谢殒朝一侧倒下,他用手撑住身子,闭着眼剧烈地咳嗽起来。
淡淡的血迹流出嘴角,他快速抹去,将手掩在广袖下,但芙嫣还是看见了。
“怎么会这样?”她再不犹豫,不容拒绝地将他拉向自己,强迫他靠着她的肩膀,另一手掰开他的手,看见了掌心带着浅金色的神血。
“是因为提前开镜吗?”她拧眉问,“可距离上次也有七千年了,这样也不行吗?你最近身体是不是比之前更差了?”
从来没有人直白关系过谢殒的身体,芙嫣是第一个。
这不是她第一次这样关心,但应该是最后一次。
事实上就连这一次,谢殒也没想到。
在两人上次不欢而散后,他以为他们就该回到最生疏的位置上了。
他推开了芙嫣,她用手扶住了身后的地面,才没有就这么跌倒。
她望向谢殒,他似乎也有些意外,看了看自己的手,长发垂落肩膀,遮住了他的侧脸。
他也没想到自己会用这么大力气。
芙嫣其实也很意外,他以前哪怕拒绝她,也没这么粗鲁过。
怎么,这是要为即将定下婚约的未婚妻守身如玉,所以她连扶他一下都不可以吗?
芙嫣垂眼,掩去眼底的晦暗,她站起来,不再关心他的身体,只问:“看见了吗?”
谢殒也站了起来,他还能站稳,可已经很勉强,甚至连视线都开始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