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娘娘你的手!”迎春惊道。
皇后的手心竟被她握出了几个深深的指甲印,其中有两道已经见血了,尾指上的指甲也崩断了两根。
“本宫没事。”皇后轻吐一口气道。
“怎么会没事?”
迎春噙着泪道:“十指连心,娘娘肯定疼极了。”
为何会如此?
不言而喻,堂堂大燕的皇帝竟纵容其他皇子对太子下毒手,毒手没下成,还想来一出栽赃,幸亏福儿力挽狂澜,破掉了三皇子的阴谋诡计。
若没有福儿半路杀出,三皇子受伤,哪怕人没事,恐怕也会闹得翻天覆地,是时终于能抓到太子把柄的那些人,必然群起而攻之。
太狠了,这些人简直疯了!
可迎春什么也不能说,只能去找东西来为皇后处理伤口。
处理罢伤口,皇后让迎春二人服侍褪下发饰环佩,睡了半个时辰。
醒来后,她也没起来。
这期间外面发生的一些事被报了过来,诸如元丰帝去探望了三皇子,德妃向陛下哭诉,陛下晚上要设宴宴请几位蒙古王爷,以及之前击鞠赢了的人等等。
皇后去赴了宴,太子也在其列。
中间好酒好肉自是不必说,今日参与击鞠的一众儿郎都在席上,包括福儿这个立功的小太监。
元丰帝说有赏是真有赏,当场赏了福儿一百两金子,可把福儿给高兴的。
太子有些吃醋,怎么孤给了她那么多好东西,她都像没现在这么高兴?
除了‘受惊’的三皇子没有出现,不过这种场合,也没人能记得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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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散时,夜已经有些深了。
元丰帝喝得酩酊大醉,路都有些走不好,皇后赶在冯先之前,搀住了他。
“皇后?”
元丰帝醉眼惺忪地看向皇后。
今晚有月,月下的皇后无疑是极美的。
乌鸦鸦的黑发,冰肌玉肤,秾艳的眉眼下又带着一股清冷,仿佛不会像任何人屈服。
“皇后!”
“陛下你喝醉了,臣妾扶你?”
元丰帝握紧了皇后搀扶自己的手,身后是浩浩荡荡的随侍,渐渐远离。
甄贵妃愣了一下。
陈淑妃眨了眨眼,瞧了她一眼,带着笑离开了。
太子也有些错愕,福儿轻轻地戳了他一下:“殿下,我们也回去吧。”
卫傅点头,望着皇后背影的目光中有一丝忧虑。
……
大帐前,元丰帝紧紧握着皇后的手不丢。
皇后低声道:“陛下,容臣妾回帐中梳洗一二换身衣裳。”
看着她低垂的眉眼,元丰帝浑浑沌沌地想,她可极少向自己示弱,这是知道自己错了?明白了仅凭她自己,是保不住太子的?
不管如何,她能示弱是好的。
元丰帝意味深长地看了皇后一眼,道:“那朕等着皇后。”
皇后朝自己的大帐走去,直到进了帐篷,她才使劲搓了自己的手几下。
一旁的迎春仓皇道:“娘娘?”
皇后深吸一口:“服侍本宫洗漱更衣。”
迎春和晴画对视一眼,不敢再多说,忙去准备东西。
待皇后一番更衣梳妆后,俨然又换了一副模样,褪去了属于皇后的后服和妆容,此时的她,清冷如尘,仿若月上的嫦娥仙子。
皇后知道元丰帝最喜欢自己这副模样。
她微微抿紧嘴唇,趁着迎春晴画转身之际,从妆匣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小纸包,藏在袖子里。
迎春服侍她穿上披风。
“你们别跟去了。”
两个宫女错愕。
“这里离陛下大帐不远,本宫自己去便是。”
二人以为皇后不想让她们看见自己屈辱低头的模样,虽欲言又止,到底什么也没坚持要跟去。
夜凉如水,月光洒射在草叶之上,像给其铺了层银粉。
营地里,隔几米的位置,就有一个半人多高的火盆,里面彻夜不息地燃着火,用以照亮。
皇后捏着手中的纸包,遥望不远处明黄色大帐,拉了拉身上的披风,低头往前走去。
忽然,一阵大力袭来,她竟被拖到一个帐篷后的阴暗处。
皇后下意识想叫人,却被人堵住了嘴,直到她站稳了,才看清对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