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慌忙对男人道:“大柱哥,你别走,别听我爹的。”
牛山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这就是他养了十六年的女儿,他话还没说完呢,胳膊肘就往外拐了起来,在她嘴里就成了狠心无情的人。
“我……”
“爹,你不能撵大柱哥走。他伤还没好,你再让他多养一阵子伤怎么了?咱家也不是穷得多养不起一个人,再说人家大柱哥也给银子了啊!”
“花儿姑娘……”
“大柱哥,你先不要说话,”
牛花儿又朝牛山看去,哀求道,“爹——”
“你赶紧给我闭嘴吧你!”
牛山气急败坏打断她:“我什么时候说要撵大柱兄弟走了?只是他到底是个大男人,你又这么了,平时我跟你哥他们下地,家里就几个妇道人家,他住在家里不合适。村里靠着山脚不是有两间旧屋,我想让大柱兄弟挪到那里去住,平时家里给他送饭,也就是挪个地方住。”
牛山总算一口气把话说完了,没让女儿抢词,说完他瞪了女儿一眼,寻思反正话说明了,于是朝男人看去。
“大柱兄弟,你看如何?”
男人倒没什么意见,点了点头。
他没意见,牛花儿意见却很大,抱怨道:“那两间屋都多久没住人了,里面又脏又破,大柱哥还要养伤,哪能住在那种地方。”
“那房子怎么就又脏又破了,之前常子家盖屋,不也借住了一阵。”
怕女儿再闹出什么幺蛾子,牛山忙对男人道:“总之大柱兄弟若没什么意见,就这么说定了,我明儿让人把那屋子收拾一下,大柱兄弟就搬过去。”
“劳烦你了,牛叔。”
牛花儿还想说什么,被亲爹一把抓着胳膊拽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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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离开后,屋里恢复安静。
男人看了看这间住了多日的小屋,倒没什么不舍的,其实就算今日牛山不说,他也打算提出离开。
无他,人家救自己一场,不想给对方找麻烦。
如今不用住在牛家惹人非议,又另有居住倒也好,他这伤不是普通的伤,乃是火器击中的后留下的伤。
这种伤极难愈合,动辄要人性命。
而他中枪的地方恰恰在胸口。
当日中枪时,他以为自己身死成了定局,没想到他受了如此重的伤,之后又落了水,竟然侥幸活了下来。
醒来后,发现自己顺着水飘了好几天,早已远离那处地方。
勉强上岸,利用身上仅存的伤药包扎了伤口,一路浑浑噩噩往前走,打算能走到哪儿就走到哪儿,未曾想伤势加重,倒在了一处乡间小道。
本想着这次自己死定了,谁知被人救下了。
也许,注定他命不该绝?
既然命不该绝,男人就不想再寻死了。
至于以后?
以后也要等伤养好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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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以为那姑娘不会再来了,今日她爹当着他面将话说成那样,一般女子都会羞于颜面不会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