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为人忠厚,王家突然的富贵,少不得暗中有人窥视,怕给你和大郎他们增添麻烦,大哥和爹一向谨言慎行。二哥多在外面行走,遇见的人多事也多,但相对比在京中自由,二哥和二嫂也算是少年夫妻,即是如此,二哥也少不得在外面养一两个侍妾。”
王兴学在外面养侍妾的事,只有卫傅和福儿知道。
正确来说,是卫傅知道了,告诉了福儿。
当初知道后,福儿很是纠结要不要告诉二嫂孙荷儿,几经纠结,她选择了不说。
怎么说?
二嫂如今过得很幸福,二哥虽回来的时候少,但每次回来都是夫妻恩爱,二哥也未曾动过将养的侍妾带回来的想法,甚至连庶子庶女都未生。
二哥错了吗?
他常年出门在外,一年里有大半时间在外面,常年四处奔走,身边没有服侍的人也确实为难了。
当初因为此事,卫傅和福儿也像今天一样谈了一番。
养一两个在身边,总比去青楼勾栏好。
这句话成功阻止了福儿的所有冲动,让她选择了沉默。
二嫂知道吗?难道她真就毫无察觉?即使没有察觉,难道不知男人的天性?二嫂那么聪明的人,怎可能不知。
有些事,并不一定是说出来就好,也可能会打破现有的安宁和平静,破坏人家好不容易维持的和平。
当初,福儿很是纠结了一番,就像她现在纠结太子后院的事一样。
而卫傅这一番话,无外乎在告诉她一个道理。
有些事情可遇不可求。
就像爹娘,就像父皇母后,就像卫琦和宝宝,就像他和她……
需要在对的时间,碰上对的人,又有同样想往一起靠拢的心,还需一些运气,才能走到今时今日。
而没有的,也无法强求。
“太子本该□□婚,你给拖到十九,那两年你总问他可有心仪的女子?朕便知晓你在想什么,朕遂了你,不想多说,可如今事已至此,太子也不是个不懂事的人,他既做了,必然有缘故,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当初劝母后的话,怎么自己现在不懂了?”
福儿在他胸前揉了揉脸,叹了口气。
“好吧,是我迷惘了。”
“你不是迷惘,你是心太软。”
他轻笑着,捏了捏她脸颊,又抚了抚她的鬓角。
其实这些道理,福儿未尝不懂。
连着两代帝王,后宫皆无人,这已经到极致了。
一次又一次把这件事压下去,压到极致的结果就是,待太子到了该娶妻的年纪后,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太子身上。
关键是太子并无心仪女子,他对娶亲纳妾的态度,就好像是多年以前还是太子时的卫傅。
不过是按部就班,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一个也好两个也好,这并不是主要的,他的重心是做好一个太子,以后接下卫傅的担子,做好一个帝王。
而福儿这点子小纠结,以当下世情来看,很不值得一提。
男子三妻四妾乃是正常,甚至在很多女子眼里也很正常,因为世俗就是这样,很多想法早已根深蒂固。
福儿觉得不对,是因为她体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好处。
由己度人。
所以她可怜那些圈在一个后院里,不得不被迫相斗的女子。所以圆圆能说出,不喜这两人就不见她们的话,而她却说终归都是她的儿媳妇。
“你说,咱们的圆圆和瑶瑶,以后会不会面对这样的事?”
想到这里,福儿不禁抓紧卫傅的衣襟。
卫傅剑眉一扬:“那肯定不会!”
以后若是圆圆和琰瑶嫁了人,驸马敢随意纳妾,即使二人不说,卫傅也不会轻饶他们。
福儿被他的样子逗笑了。
“你这是双重标准。”
严于律人,宽以待己。
“朕是皇帝,圆圆和瑶瑶是公主,若公主无特权,那朕这个皇帝不当也罢!”
确实,谁人可以不双标,她自己不也是?
儿子可以娶妻纳妾,但女婿绝不容许。
“说是这么说,勉强来的总是不美,还是希望她们能遇到属于自己的如意郎君。”福儿感叹道。
“所以,你要上心了,朕也得多上上心。”卫傅感叹地拍了拍她,“所幸圆圆今年才十五,瑶瑶也才十四,还有几年慢慢挑,哪怕等到二十,也不算晚。”
“要是这个世上,男人只能娶一个妻子就好了。”
卫傅没有说话,但那眼神明显是在说,她在做梦。
福儿有点恼了,道:“怎么了?凭什么你们男人能三妻四妾,女子就只能从一而终?”
她一恼,他就软了。
“也没说女子就要从一而终,男女也能和离,和离也能再嫁。若是夫亡,女子也能再嫁,这些律法都是有写的。”
福儿露出鄙夷神色:“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律法是律法,落实到下面,都是阳奉阴违。有些官员圣贤书读多了,心里还是觉得女子就该讲究三从四德,和离案落在他们手里,判离的能有几人?贞节牌坊不就是这些人弄出来的,让我说贞节牌坊这破东西就该都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