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诗无寐8

怀璧 伊人睽睽 3797 字 2个月前

刘禹看一眼映娘,红了下脸:“我不是想迎映娘入门嘛,就想把这幅真迹送给我爹,让我爹别再试图分开我和映娘了。我爹说不定一开口,就让映娘进我家大门了。”

映娘在旁撇嘴:“我可没说要进你家门。你们家那……那么有钱,我可伺候不起。”

刘禹无奈:“映娘……”

他去哄他的美人儿,徐清圆则低头端详着这画。她心中纳闷,因她真的看不出阿爹的这幅画有何特异之处,值得人哄抢。

还有,刘禹的家世……门第恐怕真的很高。

徐清圆见刘禹和映娘旁若无人地开始打闹、甜蜜说话,她脸一红,默默将画作卷好,放了回去。她低头放画时,衣摆擦到旁边一本书。“啪嗒”一声,书被她的衣摆扫落在地。

徐清圆慌乱蹲下去:“对不起……”

她捡起书,媚娘的手也伸了过来。

骤然抬头,徐清圆也被媚娘脸上的伤疤吓得心跳慢一拍。媚娘连忙低头,将脸藏住。

徐清圆心中生愧:“对不起。”

媚娘摇头,声音含糊在嗓子眼中,听得非常不清楚:“你是第二个因为我的丑陋受惊,却向我道歉的人。”

徐清圆疑惑:“第一个是谁?”

媚娘抬头看她一眼,狰狞可怖的脸,让徐清圆再次心跳慢一拍。她脸煞白,却坚持用明亮的眼睛直视媚娘。

媚娘便重新低下头:“第一个是刚才死了的木言夫人。”

徐清圆睫毛一颤:“对不起。”

媚娘咧嘴,她笑起来声音也嘎嘎如鸭:“你这个人干嘛总跟别人道歉?”

徐清圆一怔。

她低头将自己捡到的书还给媚娘,便是这一点功夫,她随意翻看了这本书,发现这并不是真正的书。书册中写满了横竖撇捺,像是人一笔一划地在练字。

她问媚娘:“你在学习认字?”

媚娘“嗯”一声。

徐清圆露出笑:“我可以教你。改日有空……”

媚娘突然抬头看了她一眼,说了一句:“太温柔善良的人,通常都是活不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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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圆恍恍惚惚被映娘和刘禹送出门时,仍被媚娘那个阴恻恻的话弄得心神不宁。

但她并未忘了要事,她恳求刘禹,刘禹父亲大寿那日,刘禹能否邀请她和哥哥,他们也想去祝寿,主要是——“我与哥哥也十分喜爱徐大儒的真迹。刘郎君如今将真迹买走了,你家中那幅已经不要了的赝品,能否卖给我和我清雨哥哥呢?”

刘禹为难。

徐清圆向他伏身一拜:“刘郎君,拜托了。”

刘禹:“可是我爹不让我乱带人回家……”

徐清圆抬起眼,她眼中雾濛濛的光,让刘禹骇一跳。而这小女子说话温温婉婉,正如?->>鳎骸罢庠趸崾锹掖嘶丶遥课液臀仪逵旮绺缬肓趵删曰嵊眩患绻省n颐怯衷谛〗趵铩酢趸寄眩舜说那橐暌逊茄俺h丝杀取8椅世删卸嗌偃擞形颐钦庋脑捣郑?br/>

“我实在喜爱徐大儒的画作……”

刘禹被灌了一脑子迷魂汤,稀里糊涂地答应了下来。

映娘抱臂,咬着牙冷笑半晌。徐清圆和她目光一对上,脸颊一红。都是女子,熟用的伎俩映娘岂会看不懂?

但是映娘并未多说什么,让徐清圆感激十分。

徐清圆和他们告别后,去楼下的雅舍中寻找晏倾和那个原永。

她到了的时候,晏倾也正好给人灌完迷魂汤,让那个原永晕头转向:“如此,三日后我与妹妹和原大哥相约小锦里。到时候原大哥一定要不吝赐教,将我推举给锦城的大人物。我和妹妹的前程,就寄托在原大哥身上了。”

胖子中年人喝酒喝得打嗝,胸脯拍得倒是很响,大着舌头:“没问题!三天后,张老弟你来小锦里找我!我肯定把你推荐给大客户,让你这一趟赚钱!”

他趔趔趄趄地爬起来,一手端着酒壶,向晏倾扑去。

立在帘帐屏风旁的徐清圆瞪大眼。

她看晏倾灵敏无比地跳起,快速侧身。胖子往前扑去,轰然如大山般倒在了案头上,抓着酒壶对嘴狂饮。

徐清圆看到晏倾那快速动作,让他颊畔发丝飞起一缕。他轻轻松了口气。

徐清圆忍不住笑出声——原来晏郎君躲人的时候是这个样子,有些可爱。

晏倾一僵,回头看到屏风后走出一个她。

二人面面相觑之时,听到那醉醺醺的胖子还在嘀咕:“可怜见的,你这都快穷得要卖小情人儿了,老哥怎么也得帮个忙啊……”

徐清圆看到晏倾的脸登时红透了。

她心中亦羞了一把。

但她硬撑着体面,向晏倾走过来。淡淡酒气萦绕,在旁的男子身上是恶臭,在晏郎君身上只觉得清冽。

她扶住晏倾的胳膊,硬着头皮,撒娇一样地晃了晃他僵硬的手臂:“哥哥,我们走吧。”

晏倾垂眸,面秀唇红,赧然无比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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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走出小锦里,仍相携着继续走。

晏倾低头向她解释:“情人的说法,只是权宜之计。我努力过了……”

只是不被相信。

徐清圆轻轻摇头,并不介意此事。她亲眼见他如何否认过,旁人不信……她其实并不那么在乎。

徐清圆有其他忧虑,她问:“哥哥遇到难处,真的会像跟他说的那样,卖掉我这个小情人儿吗?”

晏倾垂眼看她,她握紧他衣袖,目视前方,手指却因用力而发白。

她的紧张与不安,让他心软。

于是晏倾的泠泠黑眸如流水,光华生晕:“自然不卖。”

徐清圆低头,藏住唇角的笑。

为了晏郎君的名声,小娘子娇滴滴,还是敷衍地表明了一下自己与他立场相同:“他们真可恶,竟不信我与郎君的清白。”

晏倾轻轻斥她一眼。

他低垂的睫毛,让人好不自在。

徐清圆为了转移这种尴尬,向他说起自己和刘禹那里发现的画作:“……我爹的画,水平自然很高。但是众人争相收藏模仿,何至于此?以前在洛阳、在长安时,我也不见有人那么推崇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