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淡地不说话,可他被她贴着的颈间肌肤,徐清圆感觉到热意。
她抬头,黑暗中,看到他大约脸红了,呼吸乱了一瞬。
只是不说话。
徐清圆笑吟吟:“你果然在骗我。你反应这么大,你根本没有不举。为什么骗人?”
晏倾:“……你不知羞吗?”
徐清圆:“夫君撒谎骗人,我为什么不能揭穿?你是嫌我麻烦,不想理我,才骗我?还是因为害羞?可是夫妻敦伦天经地义,你为什么表现得这么羞耻?”
她自己的害羞,被他对比的,压根什么都不算。
他宁可承认自己不举,也不想和她多讨论这种事。
她手在褥下颤颤地摸,他猛地别头,那只和她纠缠在一起的手反过来握住她,不让她乱动。徐清圆想了想,掀开他被褥,整个人灵蛇一样钻了进去。
晏倾:“你……”
他抬起腰要起身,被另一只和床栏绑在一起的手缠住,跌了回去。被褥中的温香软玉让他侧过脸喘气不定,身前衣襟被她抓乱,一个湿润的吻落了下去。
她整个人钻进去。
晏倾咬牙:“徐清圆,给我出来!不许这样乱来。”
怀里的女郎害羞又迷离,只觉得他反应极大,让她跟着害怕。她想往下挪,他的手一直抓着她的手,紧拽住她不放。她试图用手指点一点,他呼吸就乱得非常,她隐隐约约地感觉到蓬勃有力的生命……
和他总是八风不动的平日形象完全不同。
徐清圆也有些怕了。
她悄悄向上看。
晏倾上半身坐起,和她纠缠的那只手放开她,一把掀开被褥,与趴在他腰间的长发女郎四目相对。再往下一些,就是极为危险的分寸。
他正喘着气看她,长发落颊,唇瓣红润,眼睛潮湿。
美色让人心动。
徐清圆对他嫣然一笑,她口齿清晰:“你说谎了。”
晏倾看着她不说话。
徐清圆犹豫,目光向下挪。他的一只手伸来,捂住她眼睛。他轻声喑哑:“莫要看。”
徐清圆:“我看那画本子上,有画一个姿势,和现在有点像。那画册中的女子咬了郎君……唔。”
被他蒙住眼的女郎,整张脸染上桃红,她不好意思说下去。
晏倾沉默片刻:“我不需要那样。”
徐清圆长长的睫毛在他手掌上刷了刷,他看到她唇角翘起,红润可亲。
晏倾心中发抖,克制了又克制,终是没忍住。他手捂住她眼睛,人倾身过去,轻轻地贴着她唇角吻她。
灼热的温度,甜蜜的依赖,纯美的女郎衣衫凌乱地坐在他怀中。她仰着脸,青丝与气息相贴,整个人像一朵被人采摘的荷花,清露欲滴。
他不是真的柳下惠,抵抗美色的能力越来越脆弱,一次比一次坚持的时间短。
新婚之夜时他理智尚在,一切按部就班;昨夜已然有些失控;今夜本想清心寡欲,架不住她实在调皮。
亲吻很甜,灼灼中带着温水潺潺的感觉。徐清圆看不到他,便更能感觉到他的情绪。
他贴在她耳边,小声:“我放开你的眼睛,你不要乱看,好不好?”
徐清圆乖巧点头:“嗯。”
晏倾尤不放心,多交代一句:“画册是画册,我们是我们,不必事事模仿。闺房之事……你有什么与我讨论就好,不要问别人,好不好?”
徐清圆脸红:“我本就没有问过别人啊,本就只和你说过啊。难道我是那样傻那样不着调的人吗?”
晏倾微笑:“我如今也弄不清楚你到底是不是傻了。”
徐清圆:“若是傻呢?”
晏倾:“那怎么办?和离书都写了,休妻也晚了,对吧?”
他松开她眼睛的时候,语气中的揶揄带着几分快活,热热地浮在徐清圆耳边。徐清圆心弦微微地颤一下,她几乎很少见到晏倾有高兴些的时候。
他大部分时候都是平静的,冷静的,没什么情绪的。
他就和她记忆中的太子羡一样冷冰冰。太子羡不说话,尘封着自己;晏倾会说话,不爱说话,对谁都保持着温和有礼却疏离的态度,依然尘封着他自己。
可是有时候,她让他快乐,对不对?
可是有时候,他会为她而多看尘世一眼,多笑一下,对不对?
徐清圆在心中迷茫地想,她和太子羡,晏倾的纠缠,对晏倾来说,意味着什么呢?
徐清圆趴在晏倾身上,埋在晏倾怀中。她不说多余的话,仰头和他玩亲昵游戏。他向来宠爱她,怜惜她,除了昨夜没有克制住,鱼水这件事在两人之间,一直维持着一个虽然少、但很愉快的平衡点。
源头大约就是晏倾会克制自己,事事以她为先吧。
徐清圆这样想着时,一边与他亲昵,一边观察他。他面容有些潮红,额上也出了汗,眼睛湿润无比,几分欲在流动。她隐约明白他已然动情,已然开始混沌……
每次到这时候,他都是这样的。
徐清圆眼珠微转,别过脸躲开他的轻蹭,抱住他颈,将脸埋在他怀中,闭上眼。
她舒适地叹口气,打哈欠:“好困呀。”
晏倾:“……”
他语气古怪微妙:“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