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砂玻璃的浴室,里面极为宽敞,洁白宽敞大浴缸旁边有一面巨大的单向玻璃,要是白天能看到窗外的碧翠美景,可惜现在是深夜十二点,除了淹没在黑夜中的连绵黑山,就剩夜幕上的零点繁星。
穆寒喝了一两杯烈酒,泡澡会愈发醉人。拧开花洒,任由水珠在他的白皙脸颊上急骤乱弹,仰着头向上,用手将墨黑发丝挼向身后,露出光洁的额间。
乌黑浓密的眼睫濡湿,像飞鸟翎翅,嘴唇微张,唇色很艳丽,随着升高的水温,红得愈红,白得愈白。
透明的水汩汩地流淌,顺着骨肉匀称的小腿,漫过脚踝处的白色纱布绷带。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穆寒低头一看,纱布吸收水分紧贴在脚踝处变得湿重,才让他感觉到有几分不舒服。
啧了一声。
他倒是忘记自己还是个伤者,医生吩咐他最好过两天才解开绑带,不过,他这人向来随意浪荡惯,不听管教。
指尖挑开绷带,放置到一旁的垃圾桶内,淡淡的药香在浴室里面弥散,随着水流冲刷而变淡。
卧室里面没有开灯,哗啦一声,穆寒穿着洁白浴袍和拖鞋,手上还拿着白色毛巾擦拭湿透的墨黑头发,室内环境昏暗,他一时间还真没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人。
微微敞开的浴室大门涌出暖黄灯光,在木质地板上流淌一地,最后漫延至高档澄亮的皮鞋,顺着往上西裤包裹的大长腿,近乎一米九的身高,极具压迫感,男人穿着一件裁剪得体的高定西装,低调沉着也难以掩盖他凛冽气场。
哪怕对方无意识散发,但他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沉着,也能让人感受上位者惯有的凌厉气势。
充满控制欲且克制的男人。
穆寒知道他是谁,陆氏集团的掌权人陆沈,对上那双如深邃如大海的眼眸,波澜不惊像隐藏着许多秘密,让人好奇谁会掀起这狂澜。
“你回来了?”
喝酒后,穆寒声音略微慵懒,态度不咸不淡,没有过多的热切。不过,这也和原身在得知陆沈不再是陆氏集团掌权人之后的冷淡态度相似。
要知道,原身之前恨不得一天给陆沈打十个电话,要是陆沈尚未失势,说不定现在原身已经扑上去了。
“嗯。”
单单一个音节,低沉磁性,宛如大提琴音色般的华丽。
昏暗的阴影遮掩着男人挺拔身脊,难得偏利的眉峰和极为优越的下颌线,让他的轮廓直逼利落,五官深邃英俊。
和他对比起来,原身就像尚未成熟的樱桃,格外稚嫩清新,而陆沈就像年久醇厚的红酒,陆沈年龄近三十岁,而原身也就二十岁,相差十年,稚嫩些也是情有可原的。
陆沈的视线悄悄落在穆寒的身上,暖黄光线洒在青年微微敞开浴袍,颈侧和精致锁骨在光线映照下格外柔美白皙,肌肤上还沾着尚未擦拭干净的水珠,墨黑发梢低落一滴冰冷水珠,滚入浴袍下的胸膛,泛起微微凉意。
陆沈微微蹙起眉头,向前迈进,随着他的走近,穆寒鼻尖最先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气味,泠冽微醺,似雪又似酒,越闻越上瘾。
靠得越近,气味越发清晰。
穆寒倒不担心陆沈会对他做什么,当初原身费尽心思,甚至脱/光衣服也无法挑起陆沈的兴趣,更何况这段时日原身毫不遮掩自己的爱慕虚荣和见风使舵,估计现在陆沈心里仅有白月光宋清居。
骨节分明的手捏住浴袍衣领的一角,将已经跑偏的衣领别回原位,掖得严严实实的,不漏出一点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