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呢，”池轻张开门，“我刚睡醒，造型老师一会儿就到了。”

戚英敛淡淡地“嗯”了声。

池轻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拖鞋，邀请戚英敛进屋里，将一些工作流程顺了顺，不忘给人倒了杯果汁。

他滔滔不绝起来，向来神采飞扬，当下却没自觉多少带着勉强。

耳畔忽而听到一声：“心情不好？”

池轻有种做坏事被抓现行的无措感，茫然地抬起脸，又在对上那双深邃乌黑的眸后，微微闪躲。

戚英敛轻眯着眼：“什么都写在脸上。”

池轻嗫嚅道：“……我没有心情不好。”

那股心虚让他无法直面对方，好在是在自己的地盘，池轻假装找面霜去了，躲了半晌。

助理的工作说麻烦也不麻烦，点餐备水、提掂行李，纯粹是打杂的活儿。

戚英敛自然清楚该干什么，但眼下好像有更重要的事儿，比如弄清楚小太阳是为什么变成了小苦瓜。

小苦瓜虽然不太晴朗，但那张脸蛋仍充满了灵气，发带捋起刘海，露出鹅蛋似的乖巧额头，野生眉如流水般自然，五官更是精雕细琢般漂亮。

戚英敛以助理的名义，坐在一旁看池轻上妆，倏然与造型师隔着镜子对视一眼。

造型老师：“……”

这是戚少吧？没看错的话必须是戚少吧？！可他怎么会在这里啊啊啊啊！

这圈子浑水深，一个比一个人精，哪怕刚进门时差点被吓得半死，造型老师也能做到镇定自若，很有自知之明地假装失忆：戚少您继续，请当我不存在。

戚英敛抱臂坐着，懒懒地一挑眼皮，意思是“你清楚就好”。

化妆的过程枯燥乏味，加上池轻藏着心事，忧虑于今晚又有跟孙琦恙杠上的对戏，压根没感受这屋里的半分微妙。

途中，戚英敛帮忙递了杯温牛奶，正在上妆的造型老师手一抖，散粉称斤糊了池轻一脸。

造型老师：“……”

池轻没控制住打了个大喷嚏：“啊嘁——”

造型师忙不迭道：“不、不好意思啊小池！”

话里有话，聪明人都知道这声道歉又是说给谁听的。

戚英敛递来餐巾纸：“小心点。”

“谢谢，”池轻接过纸巾擦眼睛，“我没事儿，啊、啊嘁——”

“……”

造型师强含泪水，继续工作，她是当真不知道今天撞了什么邪，才会瞧见眼前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