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影回法国后,保罗·魏尔伦也懒得找方。
最近,他还说魅影出了新的歌剧,讲述了一个悔恨者的故事,明摆着是给兰波道歉。
“没看歌剧。”阿蒂尔·兰波没走进过歌剧院,魅影不再抱有想法。他拧了拧眉头,小仲马更感兴趣:“你怎么付小仲马?”
保罗·魏尔伦说出前情提要:“小仲马很爱他的父亲大仲马,父子二人皆是超越者,我看准小仲马的独占欲,这个人和我一样只想独占亲人的感情。”
阿蒂尔·兰波不置可否。
保罗·魏尔伦分享道:“于是我告诉他,直系亲属的血缘可以传承异能力,超越者唯一的儿子基本上是超越者预备役,但你不一样,你是独立成长的超越者,天然失去你父亲的异能力继承权,你厌恶的私生子兄弟会白捡到超越者的力量。”
阿蒂尔·兰波浑身一震,杀人诛心啊。
于深爱着父亲、以继承人身份为傲的小仲马而言,陡然意识到这一点太残酷了。
或许,法国政府没有告诉小仲马传承上的秘密。
——不借助外力,拼命成为超越者还有错?
——人就可以凭空得到力量?
一年不见,保罗·魏尔伦的成长速度吓到了阿蒂尔·兰波,这还是靠手起刀落的暗杀王?
保罗·魏尔伦继续诛心:“多开心啊,小仲马认为父子二人是超越者很厉害,我为他揭露真相,他当时就崩溃了,反驳我,说父亲不可能这么做,他也可以去继承父亲的异能力。”
保罗·魏尔伦优雅的耸肩,“他想的太简单了,份超越者级的异能力集中一个人身上,轻则异能力失控,则触发大规模‘特异点’。”
他为哥哥科普道:“小仲马不是融合型的异能力者,若是融合型的异能力者倒是有一丝希望。”
“以常理而言,法国政府也不会让小仲马这么做,太浪费资源了,多增加一个超越者,比让小仲马豁出命去尝试双异能力的意义更大。”
“小仲马被我气疯了,质问罗曼·罗兰有没有血缘传承的事情,罗曼·罗兰以为小仲马知道这种超越者圈子的常识,承认了。”
“小仲马意识到自己遭到隐瞒,回家去吵架了。”
“哥哥,后续还更有趣。”
闻言,阿蒂尔·兰波没良心地哈哈大笑,催促保罗·魏尔伦快点说去:“我要后续!”
保罗·魏尔伦摊手:“后续就是大仲马不停劝小仲马,小仲马不肯接受,我怀疑巴黎公有意培养大仲马的另一个私生子,小仲马很聪明,也想到了这一点,甚至怀疑方是融合型的异能力者。”
毋庸置疑,遭遇这样的双背刺,小仲马再也克制不住杀人的念头,想要干掉亨利·波埃。
大仲马自然不会同意兄弟自相残杀,而且他是真心宠爱小仲马,若是有其他办法,他也不会让小仲马受到这种委屈,使努力的人成为笑话。
只要是超越者,大多数不赞同把异能力给予一个感情不深、乃至于没见过几次面的私生子。
可是超越者承担了责任,国事大于家事啊。
阿蒂尔·兰波好奇:“我能理解小仲马的痛苦,异能力是一个异能力者最珍贵的财富,自己本该继承的东西拱手让人,这父子能和好吗?”
保罗·魏尔伦坐到阿蒂尔·兰波身边,通过风趣幽默的讲述小仲马一事,他得到哥哥的默许。
“他们和好了。”
小仲马绝望中找到了另一条出路。
“小仲马通过父亲可以把异能力传承给儿子的规则,找到了一个规避法国政府干涉的办法。他不再拒绝生孩子,他豁出去找贵族女性约会,放弃避孕,只为生一个血统高贵的孩子。”
“他放出风声,谁给他生第一个孩子,他就会考虑与方结婚,大仲马傻了眼。”
“要知道法国流行着一句话,谁先结婚谁是狗。小仲马宁愿当狗也要结婚生子,接受同僚的笑话,目的明确,哥哥猜得出来吗?”
保罗·魏尔伦反问阿蒂尔·兰波,阿蒂尔·兰波猜到了,感到荒谬地说道:“这种方法可行?”
保罗·魏尔伦颔首:“理论上可行,没人做过。”
保罗·魏尔伦说道:“小仲马只要有孩子,无论男女,他便能把自己的异能力转交给孩子,然后等大仲马退休,他去继承父亲的异能力。”
一个异能力者最合适的异能力是自己的,小仲马不惜舍弃“茶花女”也要换来父亲的异能力。
小仲马眼中,那是父亲最珍贵的东西。
他要得到、守住这份东西。
偏执的爱会令常人恐惧,于见惯了不纯粹的事物的超越者而言,那是一往无前的决心。
大仲马冒着得罪法国政府的风险,同意小仲马的疯狂,前提是小仲马照顾好孩子和妻子,等孩子长大后再进行异能力传承。
“哥哥,你将来会有孩子吗?”保罗·魏尔伦聊起家常话,好似变成了普通人家的弟弟,“我和弟弟是人造的异能力者,异能力传承给后有风险,注定不能这么做,而我也不可能有孩子。”
阿蒂尔·兰波被他触动柔软的一角,人造的异能力者,没有做梦的能力,没有传承力量的机会,有没有男性的生育能力还要打一个问号。
保罗·魏尔伦看似强大,出生起就失去了很多。
阿蒂尔·兰波自己的克隆体说道:“你不讨厌我找情人了?”
保罗·魏尔伦低语:“还是讨厌的,哥哥有了情人就会去约会,约会就会外面过夜,我们兄弟三人相处的时间就会减少。”
阿蒂尔·兰波啼笑皆非:“你也太贪心了,谁家兄弟天天一起?我和我哥就——”
保罗·魏尔伦敏锐:“你哥?你有哥哥?”
阿蒂尔·兰波的脸色黯淡来,“我是被母亲养大的,父亲抛母亲走了,我有一个哥哥,个妹妹,小的时候生活条件不好,长大后来不及回报他们,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阿蒂尔·兰波第一次与保罗·魏尔伦详细地说家庭往事,他看得出来,保罗·魏尔伦愿意,没有瞧不起那些人的倾向,学校学会了伦理。
阿蒂尔·兰波说着自己务农的经历,言语之中透露出十九世纪末的农村田园气息。他形容自己如何家的仓库写诗歌,大公鸡旁边扑腾,外面的田园一片秧苗,几匹马悠闲散步。
保罗·魏尔伦一脸新奇,终于知道那些诗歌的创作之地。原来他们有一个信仰宗教的母亲,有一个流流气的哥哥,有个年幼可爱的妹妹。
阿蒂尔·兰波情到深处,唾骂起抛妻弃子的父亲,发誓自己最恨这样的人。保罗·魏尔伦也为血缘上的父亲感到不耻:“你没去找他算账吗?”
阿蒂尔·兰波笑得仰倒:“小时候想报复,长大后发现忘记他的存,才是最大的报复。”
“我没有这个父亲,他没有这个儿子,我们毫无关系,除了……”阿蒂尔·兰波怔愣,从袋拿出已经旧了的籍,“那一本《古兰经》。”
阿蒂尔·兰波把背得滚瓜烂熟的《古兰经》递给保罗·魏尔伦,“给你吧,多读是好事,我的父亲希望我能成为有学识、有信仰的人,我当不了那样的人,这种机会送给你了。”
保罗·魏尔伦抗拒:“……谢谢哥哥的看好,我认为我的心也没有信仰。”
阿蒂尔·兰波硬是塞给他:“给我收!”
保罗·魏尔伦吃瘪。
没有办法,保罗·魏尔伦当着面去翻《古兰经》,武装侦探当实习生的中原中也回来了,拉开门就见到了自己的个法国哥哥。
阿蒂尔·兰波神游天外,保罗·魏尔伦专心看,人坐一个沙发上,桌子上摆着生日蛋糕和一个证。兄弟相距拳头大小的空间,仿佛回到了中原中也刚认识他们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