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舒服,”顾元白有些疲困,“雨天适合休息。”
薛远道:“困了?”
顾元白道:“薛卿还是看你的鸟去吧。”
薛远低笑一下,“臣的鸟就在臣自己身上。”
他这句话说的轻,顾元白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眼皮一跳,怀疑地转头看着薛远,“你说什么?”
“臣带给您看的鸟就在屋里头,”薛远道,“看它做什么,连话都听不懂。”
“这话说得有意思,”顾元白,“薛卿是想要鸟雀听懂你说的话?朕笑了。”
他额前的发上飘着些微被风吹进来的雨露,薛远的声音突然柔和了下来,“圣上,外头有雨,别站那么近。”
只是他的声音沙哑,那片柔和藏在哑得含着石粒的嗓子里,就怎么也找不到了。
几乎是同时,两人背后也传来一道温声,这声音清朗而温润,好听得犹如贯珠扣玉,圆转悠扬,“圣上,进来避避雨吧。”
高下立判。
薛远似有若无地笑了笑,跟在顾元白身后进了屋子。
房里待得沉闷,褚卫和薛远同在的时候,两个人竟然谁也没有说话。还好这一场雨很快便停了,前后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
顾元白无意在褚卫家中多留,他正要走,褚卫却想起了什么,急忙道:“圣上稍等。”
他转身欲去拿东西,余光瞥到薛远,冷声改口道:“薛大人同我一起去拿些给圣上暖身的衣物?”
薛远双眼一眯走上前,两人一同顺着走廊消失在路的尽头。
顾元白看着他们的背影,两个人身姿修长,俱都是身子康健的好儿郎,这么一看,倒是般配极了。
他看了一会儿就移开视线,却突然看到一旁的圆柱后探出一个小头,顾元白笑了,“议哥儿,过来。”
褚小四从柱子后走出,神情很是羞愧,他攥着自己的小衣角,给圣上行礼认错:“小童不是不知礼数的小童,小童是来找侄儿的。”
顾元白道:“你的侄儿现在却不在这。”
褚小四迷茫得仰着脸,“那子护侄儿呢?”
像这样乖巧听话的小孩,顾元白总有些恶趣味。
“你的侄儿啊,”顾元白装模作样地思索了一会,突然深意一笑,“议哥儿,朕之前吃过一个相当美味的菜肴,你应当是没有吃过。”
小童咽了下口水,规矩道:“还请圣上指点。”
“把褚卫放在油锅里炸一炸,再沾上酱料和葱花,”顾元白唇角勾起,故意压低声音,“美味极了,馋得隔壁薛远都哭了。”
褚小四被吓得一骇,脸色一白,含着泪珠抽泣,“子护、子护侄子被吃了吗?”
“咳。”小孩真哭了的时候,顾元白又觉得愧疚了,他摸了摸鼻子,正要开玩笑地说出真相,旁边的田福生猛得开始了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