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群臣面前,王太傅直言不讳,“圣上未有子嗣,但却有一亲兄弟,正是先帝的长子和亲王。如今圣上重病不起,和亲王不代为监国,谁又能来监国呢?”
不少人暗暗颔首赞同,王大人说得没错,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在这风头浪尖,和亲王监国是最好的选择。
若说要由圣上的心腹大臣们监国,没有圣上的命令,他们言不正名不顺,百官不服。但若是先帝的长子,如今圣上唯一的血脉和亲王,那他们就没有什么异议了。
和亲王同样是威名在外,强过许许多多仗着祖上荫庇的宗亲子孙,他本身便具备可以监国的实力。
有人率先站出:“王大人说得有理,下官也觉得如此人心惶惶之刻,由和亲王监国最是能安抚官民之心。”
此话一出,陆陆续续又站出来了几个人赞同此举。
枢密使和参知政事站在另一旁,与他们隐隐呈分裂之势。
若是因为国事,那和亲王监国自然是个明智之举,毕竟和亲王不是那等糊涂得不辨是非的人。但枢密使等几位大臣,如何能不知道王立青此时的险恶用心?
他分明是想要趁此机会架空圣上罢了!
几位老臣的脸色凝着,王太尉看着他们,忽而笑了起来,暗藏得意,“不知几位大人可还要说什么?”
“和亲王此时被圣上禁在和亲王府之中,”政事堂的参知政事上前一步,不卑不亢,“没有圣上命令,和亲王爷不能出府。”
“哦?”
对面一个臣子冷笑两声,指了指寝宫殿门,“那敢问参知政事大人,刚刚进入殿门的可是和亲王?”
参知政事面不改色:“二者不可混为一谈。”
太尉一职因为圣上重用枢密院和政事堂而不得不退于二线,王太尉手中的实权多已分到了枢密院之中,此时新仇旧恨一同冲上脑中,王太尉指着参知政事与枢密使便厉声道:“我看你们是心有不轨之意!百姓与我等都焦虑不已,尔等却只看到手中一己之利!你们分明是不愿和亲王监国,怕失了手中之权,赵大人,我说的是与不是?”
枢密使胸膛剧烈起伏,指着王太尉的手指颤抖:“你休要满嘴胡言!”
“我是不是胡言,你们自己心中知晓,”王太尉冷眼相看,“你若是不同意和亲王代为监国,那就拿出个缘由来!”
百官不由朝着枢密使等人看去。
然而枢密使等人脸色铁青,却说不出一言。
站在王太尉身边的一个年轻官员快要压抑不住笑意,眉梢都要染上喜色,“既然您几位无话可说,那——”
“你想要什么缘由?”皇帝低低的声音从宫殿之中响起,“朕还没死的这个缘由,够不够?”
王太尉与其周围几个带头官员脸色大变,惊愕朝着宫门看去。
皇帝被薛远扶着,和亲王跟在其身后,缓缓走出了殿门。
烈日的明光从圣上的鞋脚缓缓往上,打过圣上的衣袍,漫过圣上苍白的鼻梁。圣上眼眸黝黑,居高临下地看着站在最前方表情已经扭曲的王太尉,他抵拳轻咳几声,道:“王太尉,朕这一条,够不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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