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庸直直地走去那些花盆花瓶前面。
还不待做什么,便听得咔嚓一声,谢庸扭头,只见那位“勇猛强刚”的周道长把架子踢出了个大洞,腿还伸着呢。
谢庸:“……”
谢庸抿抿嘴:“周道长收了神通吧!”他转动那石雕小人儿,书架缓缓移动。
周祈收回腿来,拍拍袍子,颇为自得,多日未练,这踹门绝技倒是没放下。
第14章 书架之后
书架挪开,是一个洞口,有台阶顺下去。
崔熠眼睛放光,就似顽童见了什么好玩的物什,立刻便要下去。周祈拦住他:“这样密闭的地方空气污浊,且等一等。”
既然不能立刻下去,崔熠又实在好奇,只好问看似胸有成竹的两个,“哎,你们如何知道这里有个洞?”
谢庸看看卫氏:“且下去看过再说吧。”
周祈却没他那么谨慎——干支卫就没有谨慎人,毕竟风闻言事是他们的传统。
周祈走到卫氏旁边,指指那架小枕屏,“《咏而归》……绣得真好,盛安郡公喜欢这屏风吗?”
卫氏只是萎在地上哭,赵母亦跪下,哭求“贵人为我儿做主”。
崔熠走去拿起那小枕屏,端详端详,上面一带春水,杨柳依依,一位布衣角巾的老者,五六个年轻人,六七小童,且言且笑的样子,旁边又有字,“咏而归”。崔熠虽读书不多,但到底也被逼着上了十几年学,知道这是《论语》中孔子与诸弟子言志的一段。
咏而归——崔熠恍然大悟,盛安郡公名穆咏。
周祈再指给他看,“这‘咏’字左边‘言’下之‘口’被柳枝挡住一画。缺笔,是为了避讳。”
谢庸本在整理那些书册,闻言看一眼周祈,又低头翻阅起来。
崔熠对此就只能叹气了,他自己写字连皇帝的名讳偶尔都会忘记避忌,如何会注意这个?原来只知道阿周狡诈,不知道她还这般心细……
周祈看向卫氏,“若我没猜错,或许娘子曾在盛安郡公府为奴?也或者是随着洛下信阳候府的人来过郡公府?” 这些旧公府、侯府多少代互相联姻,多有些滴啦嗒啦的亲戚关系。
卫氏只是哭,不说什么。
周祈不再问什么,这男女之事啊,若不正当,不能晒在大太阳下,是极容易引出事情来的……
她又走回那洞口边儿,看看谢庸、崔熠:“二位郎君,走着吧?”
衙差们赶忙点燃已经备好的灯烛,周祈接过,当先走了下去,崔熠赶紧跟上,再然后是谢庸,衙差侍从们倒落在了后面。
这洞口修得极精妙,明明只开在墙上不高的那么一小截儿,往下走却不用弯腰,再往里走,就更开阔些,能容得三人并肩而行。
里面也挺讲究,用青砖整砌,隔不多远壁上还有放烛台的地方,只是到处都积了不少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