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敬尴尬一笑,“我就是看周道长问吃食,突然想到了。”
周祈微笑道:“也不过随意一问罢了。那些中毒的,大多面色青黑,剧烈吐泻,令尊只是昏睡。”
另一个本来便在这屋里伺候的小婢面色一变,“那日晨间奴来叫阿郎不醒,确实曾见阿郎口唇和枕畔略有些奶渍。”
李大娘急声问:“你说的是真的?”
小婢子赶忙跪下:“是真的。当时忙乱,又听说郎中要来,奴等便赶着收拾了。”
李大娘看看丈夫和妹妹,又看周祈:“难道真是……”
周祈赶忙安抚:“据贫道所知,心疾等诸多病症发病时也会呕吐,令尊这个不好说。”
李二娘子道:“郎中也道家父许是犯了心疾。只是这两日强喂了些药,也并不见好。”
周祈想了想,道:“我看令尊病情还算稳定。今日过午,最多明日,某带个医术高强的来,让他诊一诊。”
范敬并李氏姊妹连忙道谢。
周祈又提出看看那画儿。
“家父出了事,我们疑心阮氏,便想去找出那画儿烧了,却在家父的书房遍寻不着。既然周真人也觉着那画儿是个关键,我便是把书房拆了,也定找它出来。”
周祈点点头。
说完正事,已到巳末,周祈谢绝了李家留饭的美意,领着小六出来。
陈小六搓搓肚子,笑道:“我还真不敢在他们家吃饭,别也一个长睡不醒才好。”
周祈笑一下,在这个行当待久了,容易生疑心病,连缺心少肺的熊孩子都未能幸免。
“咱去哪儿吃饭啊?”熊孩子小六问。
周祈拿马鞭指指光德坊,“去吃小崔去。”这种事落下他不好,况且还得借他府上的郎中一用呢。
陈小六笑了,那敢情好!崔少尹出手阔绰,每次都领着吃好吃的。
怀远坊走几步就是光德坊。都是老熟人了,连通禀都不用,周祈便带着陈小六走进了京兆府衙。
今日是腊月二十六,从明日起,不,应该说从今日午时,便开始放假了,众官员要么在廨房收拾东西,要么坐在一起闲聊。
见周祈走进来,纷纷站起说“元正吉庆”“福寿永延”之类的拜年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