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吹的不是《杏园春》了,要安宁悠远一些。
周祈微闭着眼细听,觉得好像有月有星,有一缕薄云蒙住月亮,又很快散开,有夜鸟抖动翅膀,有微微的花香味儿……
这样的箫声让夜显得很是宁静,周祈的腿都不踢腾了。
箫声突然一转,活泼轻快起来,仿佛一只猫蹿上墙头,轻快地飞檐走壁,又低头对墙下的主人撒娇,喵喵两声。
周祈睁开眼睛,找了找,并没找到胐胐,对,那位是娴静怕高的……不由得有些失望。
谢少卿一曲吹完,周祈正想故技重施,用小石子小土块砸他们家院子,却见谢少卿朝西跨院走来。
周祈的小腿又开始晃荡。
她歪着头看谢少卿:“吹得真好。”
谢庸笑。
“这支曲子叫什么?”
“《春夜月》。”
“从前没听过,是新曲吗?还是旁的什么地方的曲子?”
“就算是新曲吧。”
就算是……周祈对曲子不甚了了,便不问了,“明日中午散了衙,别在公厨吃饭了,叫上小崔,我们一起去丰鱼楼。”
谢庸笑,过了片刻,道:“后日就是休沐了,你且来这边吃烤羊肉吧,丰鱼楼以后再吃。”
这样拖拉拖拉,也就到了月中发薪日,周祈笑起来,偏又说便宜话:“我是想着要‘言必信,行必果’……”
谢庸微笑点头:“君子行事,倒也不用拘泥。”
周祈弯着眉眼,腿不再晃荡,改而虚虚地别在一起,用脚尖儿画圈圈。
谢庸看她的样子,想起胐胐来。每当高兴了,得意了,偷吃了肉,伸出爪子去戳鱼,把鱼吓跑了,回头看看,以为没人发现,便都眯着眼,尾巴竖着,尾尖轻摇。谢庸看一眼周祈的脚,又避开。
“总是偏谢少卿的好饭,实在心里不安,回头我带两坛梨花白来。”周祈笑道。
“你还不如早点来给我打个下手。”
“……啊?”周祈脚不画圈儿了,看着谢少卿。
谢庸微挑眉毛,“周将军不方便?”
“……方便。”
谢庸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