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熠点头。
不多时,清仁、清德和另两个道士从林中返回,对谢庸、崔熠等摇摇头。
谢庸站起来,对他们道:“诸位也看到了,令师全身皮肉青紫、血迹乌黑,伤口附近尤其青紫得厉害,像是受伤中毒而亡。伤痕从形状、大小、深浅上看,极似小兽抓痕。另外,小道长叫我来时,诸位尚未到,当时这里脚印只玄阳真人、陶郎君、那位石匠还有小道长的。”
谢庸又问:“我看令师手掌,像是会功夫的?”
清仁沉声道:“不错,家师刀法、拳脚都很好。”
谢庸点头:“但这里没有什么打斗痕迹。”
清仁背后那个颇年轻俊秀的道士道:“这样的抓痕,伤人的又来无影,去无踪,一定是那被夺了丹书的狐狸!是狐狸来找师祖报仇了!都说狐狸、黄皮子这类东西记仇,咱们与狐狸的过节也不只丹书的事,它们估计还觉得咱们夺了他们的地方,咱们这道观可是在狐狸祠上面建的。”
清仁眯眯眼,没有说话。
清德道:“静诚师侄不好这般笃定吧?狐狸,那未成精魅的,多半是如其他兽类一样抓咬脖颈,成了精魅的,我虽没见过,但书上却有,多半是蛊惑人心,让人自杀,自然也有极凶残的,掏心掏肺,但不管哪种,从来不曾听说狐狸有毒。”
清德看一眼清仁,幽幽地道:“我觉着,这即便是个来无影去无踪的精,也是个蛇精,毒蛇精。”
清仁拎起小钵似的拳头,瞪着清德道:“狗鬼!你怀疑谁呢?”
清德看一眼他的拳,皮笑肉不笑道:“师兄何必生气,我是疼师父疼糊涂了,不过这么顺嘴一说。”
清仁冷哼一声,放下拳头。
看着这兄弟阋墙,周祈与崔熠互视一眼,谢庸满面肃然。
到底是在林子里,尸体只是初步查验,细微处还要抬入室内细细查看。对于玄阳真人之死,许是他死相怪异,死因不明,要顾忌观里的名声,并没有人提报官的事,谢庸、崔熠、周祈亦没有表明身份,只凭借着崔熠“长公主府郎君”“博陵崔氏子弟”的身份掺和了进来。
观里弟子们开始忙忙碌碌地收拾灵堂,崔熠、周祈与谢庸在暂时充任殓房的一间偏殿再次查验了尸体,让人失望的是,并无更多所得。
崔熠对周祈道:“昨日我还觉着这是个神仙福地,这会子却只觉得这观里阴森森、冷飕飕的,好像妖魔鬼怪的洞府一样。阿周,你听那清仁、清德的争执,那清德分明怀疑其师兄是凶手。”
周祈告诉他原因:“你看清仁的手没有?手指末端青紫,有厚茧,那是用蛇蝎等毒物练毒掌、毒爪练的。听清德的口风,他当是用的毒蛇。”
“毒爪?可那抓痕不像是人手啊。不过,满身青紫、见血封喉,倒确实像蛇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