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周祈,崔熠摇头叹道:“浪子!”
周祈冲房梁翻个白眼儿,某人刚不浪半个月……周祈知道崔熠这是怎么了,他与裴小娘子情投意合,觉得情爱滋味甚美,便想着让兄弟们都尝尝。
周祈脸上活泼气消了些,其实崔熠可以让长公主帮谢少卿留意着,找个有才有貌温柔大方的小娘子,就如裴家女郎这样的,与谢少卿弹琴吹箫作画吟诗观花烹茶,多好……
周祈笑一下,到时候他们两口子月下奏曲子,自己也能隔着院墙享享耳朵福。
三个人胡拉乱扯着,时候过得飞快,到暮鼓时分,崔熠才走。
站在周祈家门口,看崔熠带着绝影走了,谢庸问周祈:“过来一起吃饭吧?不知道唐伯今日做什么。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周祈扭扭脖子:“今日累,也不饿,不去吃了,省得吃多了,又不消化。一会儿我去粥铺子喝碗粥,啃个鸡爪子就行了。”
谢庸看看她,并不勉强:“嗯,早点吃了早点歇着。”语气中带着些不自觉的小心。
周祈一笑,摸摸钱袋子带着呢,干脆锁上门,对谢庸挥挥手,晃着钥匙,轻快地往小曲西头走去。
怕她不自在,谢庸只看了她的背影两眼,便也转身回家。
周祈走到小曲头儿上,微扭头,两只细犬追逐着从东往西跑过来,周祈笑一下,正过脸来,看着街上的小摊儿,间或与认识的邻居打声招呼,慢慢朝粥铺子走去。
周祈暮食果真只就着鸡爪子、凉拌胡瓜吃了一碗菜蔬粥,并没有大吃八喝,一则是确实不大饿,一则是要省钱。
崔熠年纪不小了,双方又都合意,虽则高门大户礼数多,走起来也快。作为狐朋狗友,他成亲,自然要有厚礼,三两个月的月俸可不大够。
最近又有旁的花钱处,宋大将军征西归来又升官,喜上加喜娶续弦,虽没什么大交情,但这种事,总要随着大流出个份子;沈侍郎中年得子,自然也要贺一贺;胶东侯府太夫人要做八十大寿,自然也要送一份寿礼——只是周祈似乎记得这位老夫人去年不是做过八十大寿了吗?莫非去年是虚岁,今年是实岁,大寿还兴这般做吗?这些老公侯府上日子也确实不好过……给吧,给吧,也不差这一点。
下半年又节庆多,过节就要花钱……要不以后中午还是在兴庆宫吃公厨吧?想想干支卫公厨的饭,周祈又拿起勺把碗里剩的粥底子都吃了。
为这些日常事操心的日子没过多少天,京里又出事了。
出事的还是平康坊,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名褚子翼的及一个叫澜娘的妓子被杀死在路边一处亭台花木下,且死状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