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洗个澡。
身~体的气味,仍旧让人胃里苦水直抖,可是,连洗澡的力气也没有。
呆呆望着一湖水子水,她尝试挪动手脚,额上冷汗直冒。
白战枫就站在她旁边,身影笔直安静,与她一样安静。
她投在地上的眸光一惊,因为他的手猛然横了过来。
她浑身战栗,却无法动弹。
他已把她抱进怀里。
他身上血腥味浓重,但他身上的气息,如往日一样,是干净的味道。
她仍是害怕。
她在他怀里颤抖着。
“是大哥不好,如果大哥能再早一点”
她听到头顶传来的声音,他坚实矫健的身躯微微战颤。
他的声音似被什么紧压过,不复往时温润好听,里面的痛苦只像那沉积了千百年的沼泽黄沙。
她想去安慰他,嘴唇张了张,却没有声音。
自己一身破碎,连自己也安慰不了,怎去安慰他。
她想哭,却又觉得自己不配。
她的丈夫就在那里,她又做了些什么。
如果说,从在白家对她许下守护的承诺那刻起,他便笃定这一辈子不会再去爱另一个女子,这两年,爹娘说,战儿,娶妻吧,为白家留一点后。
他一笑而过,他多在边城,夜晚辗转不眠的时候,会想起她,也会想起双亲的话。
白家,也是他的责任。
可是,此时,他知道,他不会再娶。
虽然没有完成仪式,虽然只在心里,虽然只有有他一个人去当做。虽然,这想法很卑鄙和龌龊。
但她就是他的妻。他到死都会记得她浑身躺在庙里,那尖削苍白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