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夫人筷子一拍:“那正好,阿毓想必还没见过平城的热闹,锲儿今儿个晚上陪你出门走走,可好?”
梁夫人问的是芮毓。
梁锲不是傻子,他母亲这么急把他这个刚见一面的义妹往他身上推,意欲何为显而易见。
梁锲心中虽然有点不适,但看到芮毓轻轻点了头,还朝他笑了笑,心里的那点不适烟消云散。
梁锲知道芮毓不会说话,同她说话时大多是问是或不是,要或不要的问题。
虽然她和芮毓是义兄妹,但到底没有血缘关系,孤男寡女在这个特殊的晚上出去,难免落人口实。
梁锲想想,还是问她:“要不要带丫鬟?”
芮毓勾了勾凝香的手,凝香笑着应:“奴婢在后头跟着姑娘。”
梁锲点头,松了口气。
七夕这天,平城的姑娘个个都卯足了精神劲儿,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恨不能让所有男子都瞧一瞧自己的姿色。
而芮毓,轻轻松松赢得了这街边男子的注目。
街边人多,又这么多双眼睛瞧着,梁锲一边走一边还分神担心她,这么一眼差点没回过神。
真的太漂亮了,现在这个时辰灯火通明,那烛光打在她脸上,像镀了一层柔光,跟仙女儿似的。
梁锲不近女色,也难免看呆了。
凝香之前伺候梁夫人,胆子也大,直言打趣说:“公子,看路啊,小心摔着。”
梁锲匆匆撇过头,耳根红了大半。
他一扭头,好像不小心对上了谁的视线,可等他再仔细找那处又根本没人。梁锲摇摇头,哪有人跟着。
芮毓走着走着在城河停下,那儿有一群姑娘蹲在河边放花灯。芮毓扬着嘴角笑着,满脸的好奇不言而喻。
花里还可以放蜡烛吗?
梁锲憋着一口气,有些紧张问:“若是喜欢,就买一盏?”
芮毓连点了两下头,喜欢,喜欢的。
三人到街边选了盏红莲灯,芮毓拿到手才发现原来这花是假的。
她小心翼翼下了台阶来到河边,刚蹲下身子就听到有人喊:“芮姑娘也来放花灯?”
那人刚说完又看到紧跟着下来的梁锲,打量了好一会儿,惊讶道:“梁公子?梁公子陪芮姑娘出来玩的?”
这人是永巷温家的嫡三小姐,平日里也是很能嚼舌根,若是让她误会了,保准明日芮毓的清白就没有了。
梁锲一脸平静,好像这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一样:“我陪义妹出来走走。”
温三小姐没说话,只是笑了笑。那日她也在茶会上见过这芮姑娘一眼,惊为天人呢,这姿色她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谁能比得上的。
现在再瞧,还是好看,不由打趣说:“梁夫人四处替芮家妹妹择婿,这大晚上的,梁公子可要看好了。”
她说话的这会儿功夫,芮毓已经点了灯,一脸惊喜的看着自己的那盏花灯随着河流漂远了。
她欣喜的拍了拍凝香,指着那盏灯让她瞧。
可没一会儿,那花灯在河里同另一盏的撞上了,两盏花灯都没撞翻,灯都灭了。随之暗下来的,还有芮毓的眸子。
只听她失望的叹了口气。
温三小姐小声道:“是窦良俏,可有好戏看了。”
果然,没一会儿人群中就听见一声怒喝,窦良俏还不知道撞翻她花灯的人是谁,起身气道:“那盏花灯是谁的?”
温三小姐看热闹不嫌事大,给她指了路:“这儿呢,是芮姑娘的。”
窦良俏一听这三个字,脸色一顿,像吃了苍蝇一样,刚刚都冲到喉咙的怒气哽在喉咙里,憋的一张脸五颜六色的。
尤其在她还看到梁锲的时候,就更难堪了。
一群人都围着看热闹,听说之前伤了芮姑娘的就是这窦三姑娘。
这两人可是有什么过节?
芮毓看花灯也灭了,窦良俏站起来看她半天又不说话,她觉得没劲儿,拍了拍裙摆就要走。
呵,在旁人看来这是直接无视了窦良俏。
窦良俏听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叫住芮毓:“你、你还要花灯吗?”
她身边的丫鬟倒是带了好几盏,如果芮毓想要,给她一盏也不是不可以……
芮毓闻言,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看到城河几乎都被花灯放满,没有空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