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是我们新婚,你去哪里?难不成你还要回公主那儿么?”
梁锲脚下一顿,没应答,但显然是不打算在这儿留宿的。
顾玉言哭道:“你和公主是被皇上乱点了鸳鸯谱,你心里没有我,可不是一样也没她?为什么你就不能对我也好一些?”
梁锲缓缓转身,眉头稍稍一皱:“谁说是皇上乱点鸳鸯谱,我想娶的人,本就是她。”
顾玉言愣住了,直到梁锲出了门她也没回过神来。
什么叫本就是她,他们之间,何曾相识?
梁锲回金雅苑时已是夜半,他轻声走进去,嘉慧抱着被褥睡的熟。梁锲就这么看着,心里像堵了一块大石头。
耳房飘来一阵阵热气,还透着些许光亮,嘉慧皱了皱眉头,眯着眼睛,磨磨蹭蹭的从床榻起来。
她在耳房外微微一顿,听到里头传来的水声,透过珠帘隐隐约约看到人影。
梁锲耳力不弱,从嘉慧下床榻时便听到声音了。
他背对着门,手上动作渐慢。
听到脚步声愈近,梁锲屏住呼吸,直到一只微热的手摸上他的肩颈,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嘉慧指间划过男人的肩颈,停留在两道红痕上,这是什么她再明白不过了。
她稍稍一顿,喉间生出一丝苦涩。
她强打起精神:“你怎么回来了?”
“不然呢,在那里留宿?”
嘉慧无言,静默一瞬:“我先出去了,你、”
“沈嘉慧!”
嘉慧一顿,没忍住哽咽一声,蹲下身子将头埋在男人宽大的背上,朱唇轻启,在男人背上咬了一口,沾了一嘴热水。
梁锲没动,紧紧抿着唇,胸口一抽一抽的痛。
垂在手中的一双手紧紧握成拳,猛地回身,将人往怀里带了一下,也不顾自己浑身湿漉漉的。
他呼吸急促,良久才缓和下来。
“对不起。”
嘉慧一顿,停住哽咽,反而因为梁锲这句话有些局促,从他胸口挣扎出来:“你不用,不用道歉,你没错……”
是她太沉不住气了。
梁锲皱了皱眉头,语气平缓下来:“嫁给我,是不是委屈你了。”
嘉慧猛地抬头去看他,竟从梁锲脸上看出一丝悲痛。她心里难受,一手抚上他的脸:“没有,嫁给你很好。”
她生来就是个碍眼的东西,人人都不喜欢他。
只有梁锲,会在经过宁圣宫的长亭下等她,给她带宫外最有名的糕点,问她:“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甚至于今,他还能问她一句:是不是委屈你了。
她拇指压在男人的眼下,然后抬手遮住他的眼睛细语:“梁公子喜欢我吗?”
她小手下的那双眼睛微微弯了弯:“喜欢,很喜欢。”
“有多喜欢?”
梁锲抬手握住她的手腕,将手拉了下来,对上她的眼睛:“想娶你。”
这是她当初在长亭下所问,也是他当初所答。
不论将来他与她会是恩爱一世,亦是至远至疏,都是命,她认,
但她绝不悔。
作者有话要说:或许有不圆满,但对嘉慧来说,梁锲是她最好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