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兴手里拿了支烟,吞云吐雾,不知道再跟韩竟说些什么。
韩竟目光放在长廊上,没什么表情地听着。
见孟宁出来,他大步走过来。
韩竟目光放在孟宁眼睫上,睫毛还带着水珠,“哭了?”
“没有。”
孟宁错开眼,看跟在后面的陈志兴:“志兴,平平什么时候出院?”
“本来打算是今天,”陈志兴叹口气,“但平平这几天心情不好,伤口恢复的不好。医生让再住两天。”
陈志兴“啧”了声,“估计要在医院过年了。这新年年初就在医院,听着就有点不吉利。”
“都什么时代了,谁还信这个。”孟宁看向陈志兴,故意道,“志兴,你可是上过初中的人。咱毕竟是读过几年书的,这种没文化的话,你不会也信了吧?”
“没。”陈志兴讪笑着,摆手,“哪能呢,都是听人乱说的。行了,孟宁,天也不早了,你们也赶紧回去吧。今儿还是除夕呢。”
“行。”孟宁笑,走了两步,似是想起来什么,压低声音道:“对了,志兴,过两天我有事请你帮个忙,你可别推辞。”
都是多年朋友,陈志兴为人也算义气。
“行,我能帮的肯定帮。”
“那我可记着了。”
————
看着陈志兴进了病房之后,孟宁拉着韩竟去了医生办公室。
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小沓的账单条。
孟宁心里简单加算了下总计。
还好,今天是除夕,她上午要发过年红包带的钱多。
交完钱,孟宁拿着笔顿了下,在缴款单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算是她给孩子的见面礼了。
拿人手短,希望过两天,陈志兴见她能有几分不好意思。
出了医院,孟宁坐在自行车后座,一路上眉头都没舒展过,脑子里各种记忆交错。
刚见过的婴儿、冬冬刚出生的时候、牛丽芳温柔注视她的样子......最后记忆定格在孟宁很小的时候。
还没有冬冬,她自己都是个三头身子,小小的一个。
父母吵架,孟成摔门离去,牛丽芳脸上带伤,坐在满是碎片的地上,看着怯怯走过来的孟宁,压抑的情绪突然有了发泄口。
那时候的牛丽芳还很年轻,还不会控制自己的脾气,也还是个不大的妈妈。
她也会很累,很恐惧,也会歇斯底里地冲孟宁喊。
“你为什么不是个儿子!”
——
“到了。”
韩竟停了车子,后座却一直没有动静,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宁宁?”
“啊?到家了。”
孟宁回神的时候,家门口就在眼前。
她下了车,收回乱跑的思绪,揉了揉太阳穴,朝着家大门方向走着。
倒是很久没想过这些事情。
越活越回去了。
“门锁着。”
韩竟把车子支起来,伸手拽着差点撞在门上的孟宁。
“我忘了。”
韩竟之前说过来着,孩子都送到大鸣家去了。
孟宁笑了下,找补,“这两天太忙了。”
韩竟知道孟宁心里不痛快,扣着她的手,没多问,顺着她的话说,“过年这几天放假,好好休息休息。”
“嗯嗯。”
回到家,孟宁换了身衣服,用凉水洗了把脸,清醒了不少。
拿毛巾擦脸的时候,她目光放在带着小锁的柜子,里面放着韩竟前些日子从东边带回来的礼物。
藏在冬冬跟晨晨糖果零嘴里的礼物,那个孟宁一开始都没找到的礼物。
韩竟接两孩子回来的时候,孟宁正在厨房里忙活年夜饭。
一年到头,也就这顿饭最得花功夫。
见他进来,孟宁那双桃花眼便弯起来。
“孩子接回来了?”
“嗯。”韩竟认真打量了下孟宁脸色,比下午刚回来的时候好了不少。
看样子是调节过来了。
韩竟微松了口气,脱了外套,扁着袖子,目光停在孟宁细嫩腕子上的白玉手镯。
这是他弄那批皮鞋的时候,偶然看见的。
他目光柔和了些许,“怎么想起来带这个了?”
作者有话说:
鞠躬,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