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无妄捏了捏宴宁的肩膀,叮嘱道:“山路崎岖,不要走神,小心脚下。”
“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了,走路还能摔倒。”宴宁戳了戳沉无妄的胸口:“而且,我要是在你身边还能摔倒,那是你的失责。”
“好,我不会失责的。”
沉无妄低头用侧脸贴了贴宴宁柔软的头发,她梳着简单的发髻,发丝之间带着清凉的香气。
很好闻。
宴宁得意又满足的笑了。
声音轻柔,在压抑阴沉的林中似一缕柔和明亮的阳光,洒落在林中,露出的光晕。
五哥走在前方听着两人的对话,脸色有些黑。
这女人和那男人还是一对。
真晦气。
不过他真想看一看,有情人被迫分离,苦苦相思,生不如死的戏码啊。
“呸。”五哥点嘴里的草,随手又扯下一片叶子,塞了进去。
同他相反的是韩书白。
韩书白乖巧走在二人身后,见二人之间的亲呢,眼里露出一抹温和又带着揶揄的笑。
芳衡看着韩书白那姨母笑,忍不住抖了抖。
心里有点酸。
前面一对,后面,他忍不住朝后看去,曲潮生的目光缩在前面两人的背上,小桃花抓着曲潮生的胳膊警惕的看着四周。
曲潮生见芳衡看了过来,静静的盯着他。
芳衡呡了呡唇,收回视线。
后面也有一对。
哎。
走了许久,山中的潮雾越来越重,一眼望去,尽是远处白茫茫,近处黑压压的一片。
明明还是白天,却宛如黄昏一般暗淡不见天日,未曾下雨,却同雨林一般潮湿。
宴宁不知晓的是。
湿雾笼罩,遮挡的不仅仅是人的视线,还有那处在荒无人烟之处的枯尸白骨。
粗壮的松木湿漉漉的,树干之中翘起松壳的缝隙之中滑落一滴透明的水露,露珠从松枝上跌落在桐树的圆叶之上,圆叶被露珠惊的微微颤抖,四处横斜,露珠顺着桐叶倾斜的片刻,又滑了出去,晶莹剔透的珠子,在空中划出一条垂直的线,啪来了一声跌落在地面上。
一条小蛇被惊的从地上快去的游曳,钻进那散落在地上的骷髅的眼睛里,从骷髅的头顶看去,一座小小的尸山逆光而立。
死气沉沉。
不是地狱,恰似地狱。
福云寨隐藏在山腰间,一片光秃秃窄小的断壁之上,一座十人排开的洞门,洞口是在断壁之上凿出的大洞,洞顶尖锐的石头,仿佛就像是那猪妖口中锋利的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