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众神，唯他是天魔星。

魔族克星。

血海魔气四溢，即便是神，也不能保证能够出淤泥而不染。

入了血海，不在为神。

“本座欲潜尔入魔界，镇压魔族已及魔神，万年之内，魔神陨落，新神降临，尔之责。”天帝抬手落在膝盖上，抬眸看向远空之中。

“尔若允，本座会将龙族下放九幽。”

“尔可愿，献身！”

献出神躯。

镇压血海。

沉无妄黑白分明的眼眸被睫毛遮住半边，落在眼下形成一片阴影。

额头金色的神纹，璀璨的耀眼。

他伸手相握与胸前。

“吾为神，当为天下献身。”

清润的声音似在宴宁的耳旁回响。

吾为神，当为天下献身。

宴宁抬眼，看了看天空，疏星坠落，拖着长而亮的尾巴，从她眼前划过。

她抱着自己的腿，靠在树干上，问道：“所以，你用自己换了龙族不死。”

沉无妄回首，嘴角的笑容带着几分疲惫：“你真傻，天帝若是要杀龙族和我去不去血海，根本没有半点关系！”

“而我，也不会在乎龙族死还是不死！”

龙族死了。

他第一个拍手叫好。

宴宁：“啊！！”

你这是有大爱，没小爱。

想了想，他好像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天帝不杀龙族，必然是算到了龙族可以推动新神降临，让我下血海，定然是因为我也是其中的一环，罔替，呵，只有死亡才会产生罔替。”沉无妄自嘲的笑了笑，一半面容迎着光，一般隐匿在黑暗之中。

天帝手里，已经为他们写好了生死簿。

他们都是这场棋盘上的生死难测的棋子。

宴宁眨了眨眼睛。

脑子里雾开云散。

她终于明白，沉无妄之前为何是那副游戏人间，及时行乐的模样了。

他早就知道，或许在万年内，在死局里争一条生路。

宴宁的眉头松开，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或许也已经麻木了。

儿女私情，确实不足以和大义相比。

“我…早该死在几千年前。”沉无妄闭着眼睛，侧身对着宴宁：“如今只有将这一条船，送入正轨，我才能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