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们都想害我。”姜遗光说,“我早就明白,你们的心软坚持不了多久。”
说这话时,姜遗光目光死气沉沉,谁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他在难过,这份难过很浅,又像是伪装出的难过,只是为了让黎恪心软。
不!不对,眼前一切一定都是假的,姜遗光不会这么对他。
黎恪用力挣脱那些长在他身上的榕树须,眼前情景再度如石块扔入水中砸碎平静水面般碎开,他再次看见了姜遗光的面庞。
他明明是伸手扯断榕树须,却不知为什么掐住了对方,而姜遗光此刻手脚都被榕树须捆住,动弹不得,一双狭长泛着绿光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他,无悲无喜。
黎恪一惊,手松开。姜遗光咳嗽两声,缓过气后,问:“你终于决定要杀了我吗?”
黎恪忙道:“怎么会?我又中了那厉鬼的幻觉。”
话音刚落,他便觉得腹部一凉,再低头看,一把刀直直捅进他的腹部,姜遗光露出一个冷漠的微笑:“即便是幻觉,你也起了杀心。”
“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你不是他!”黎恪疼出一身冷汗,捂着腹部咬牙往后退,“又是幻觉,又是幻觉……”
抬手狠狠一掐自己,剧烈疼痛传来,黎恪额头渗出冷汗,死死地瞪那人:“你不是他。”
姜遗光没有说话,冷漠地看他一眼,走近前,再度落下一刀。
“假的?恐怕只是你自己不相信而已。”姜遗光歪歪头,看着倒地流血的黎恪,“你实在太自以为是,我不喜欢你非拉着我做的事,所有的,我都不喜欢。”
“滚开!”黎恪推开他。
姜遗光被他推倒在地,不解地抬起头来。
少年的身影又变成了蕙娘。
蕙娘抱着乔儿,母子俩都在落泪,蕙娘委屈道:“夫君,你为什么推我?”
“乔儿都被你弄哭了。”蕙娘是个性情温顺的女子,即便被这么无礼对待,也只敢小声抱怨。
“假的!都是假的!”
蕙娘哭道:“什么假的?夫君,你不认我了吗?”
她扑进黎恪的怀里哭起来,怀中稚儿亦大哭不止,小孩儿总是这样,只能用哭来表达自己的委屈。